楚胥羽的劝说,非但没让段郁宁气消,反而涌起前所未有的怒气。比起姚慧妩,她什么都不是!亲生母亲不能打,她就可以随意打骂吗?
可是,她终是不想让他左右为难的。
段郁宁深呼吸,退让一步,“不打她可以,但要向我下跪赔礼道歉。”
“如果你非得这样,我替她向你下跪可以吗?”
段郁宁紧紧箍住双手,咬牙道:“好!她是你娘,哪怕是错的,在你眼中也是对的。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让她下跪认错,可是孙嬷嬷呢?她让命人将我往死里打。那些太监打我多少棍,你就命人打她多少次。”
“郁宁,她虽不是我的乳娘,却从小一手将我带大,将我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对侍。她年事已高,根本挨不得打”
段郁宁一反手,将楚胥羽手中的碗打翻,温水洒了他一身。碗,“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楚胥羽知道她心里委屈,当下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好。让丫环从厨房端了碗燕窝粥,楚胥羽重新在床边坐下,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递到她嘴边,“别生气了,不如你打我”
段郁宁一扬手,楚胥羽手中的碗再次被打落。滚烫的粥溅在手上脚上大腿上,痛得楚胥羽直咬牙关,却愣是没有吭一声。
“你母妃打不得,孙嬷嬷打不成,莫非我天生犯贱就该被她们打吗?”段郁宁恨恨得瞪着楚胥羽,泪水在眼眶打转,“楚胥羽,我凭什么委曲求全,一忍再忍。我忍到这种地步,是因为我还爱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如鲠在喉,对着歇斯底里的段郁宁,楚胥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默默收拾溅洒在地上的粥跟碎片,擦掉衣服上的粥,楚胥羽脱去衣服重新换了套,却发现被烫的地方红肿一片,大腿上起了几颗水泡。
匆匆擦了点药,楚胥羽站在段郁宁面前,“郁宁,等你养好伤,我送你出宫吧。”
“出了宫又如何?”段郁宁冷笑道:“只要她还是你娘,她便会一直容不下我。你这次容允她欺负我,下一次她便会变本加厉。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心痛?”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事情发生了,总该有解决的办法,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段郁宁疲倦的闭眼,这便是他对她的爱。她连命都快丢了,他却连对姚慧妩说“不”的勇气都没有。他并非一个懦弱之人,却让她委曲求全,唯一的解释是,他还不够爱他。
没有再说话,段郁宁埋首在枕头上,眼泪涌了出来。人,都是会变的,在宫外他还是那般爱她,在她晕迷的两年衣带不解的照顾她,可是
她不怪他,一切都是命!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他不属于她,无论她用尽何种手段,不是他的终不是她的!
段郁宁很想放开嗓子撕心裂肺哭一场,却是倔强地咬着枕头。
楚胥羽将她搂了起来,紧紧抱在怀中,“郁宁,你不要这样。”一夜消失,她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不论是她的精神跟想法,跟之前都有天嚷之别。
“楚胥羽,人生若只如初相见,该多美好。”段郁宁疲倦至极,不再说话。当年,他若只是个匆匆的过客,只是在她脑海描绘了一副完美的景象,人生再无交集该多好。
楚胥羽,他可知道?她已经隐隐后悔,爱上了他。
一连几天,行动不便的段郁宁都留在楚胥羽的寝室养伤,公务私事两头跑,楚胥羽却是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抹身上药喂食事无巨细全不让外人插门。
“没出息。”见他如此紧张段郁宁,姚慧妩被气得不轻,忍着气不跟儿子说话。
数天没有休息好,楚胥羽眼睛充血,神色疲倦。段郁宁反趴在床上,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浅眠的楚胥羽总是被她的轻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