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婧的脸有些僵硬,怕,怎么不怕,他一句话就能让她在这个城市混不下去,她怎么会不怕?
“民不与官斗,我当然怕你家老爷子了,我打赌你也怕。”
李修吾笑了笑,紧盯着电视不放,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那么好看,“我肯定怕啊,老爷子的拐杖可是包了铁的,打起人来估计比古代的军棍都狠,瞧我这一身伤,我怎么不怕,我怕得要死。”
“那你还骗他?”他皮糙肉厚,还笑得很是无所谓,鬼才信他会害怕。
“这可不是我骗的,是叶上校。”他一边笑,一边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倒也算挺忙的。
叶上校,叶上校,这是谁啊?
这个时候刚好进广告,他歪着头趴下休息,看着她苦思冥想的样子,实在是狠不下心不帮忙,“叶上校就是我妈。”
“哦,是你妈”宋文婧刚跟着重复一半,就突然反应过来,“你妈?!”
李修吾笑眯眯,声音因为趴下而显得有些低,“是啊。”
“你妈是个两毛三?!”
她的脸色看起来有点惶恐。这倒是新鲜了,她宋文婧居然也会惶恐?他看热闹看得痛快,继续煽风点火,“是啊,是个两毛三。”
靠!
她已经靠到不想再靠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靠上一靠!这是多么逆天的一家子,两个将花,一个两毛三,一个两毛二!
如此看来,她一个小喽喽,被捏死那是迟早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壮,居然激起了李大营长那为数不多深藏已久的同情心,“你不用担心。”
宋文婧受打击太大,好半天才目愣目愣地转过头来,“为什么啊?”
“捏死你不用费那么大劲的,所以你不用这么惊恐。”李修吾说着,伸出手臂揉了揉她的头顶,把她的头直接又往下勾了一截,屈得她脖子发酸。
她皱着脸拨开他的手,脸上燥热,不悦得很明显,“你那叫安慰人吗,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李修吾看着她恼羞成怒理头发的样子,笑容缓缓地沉了下去,侧脸埋在香软的枕头里,眼神晦暗不明,“一年前,老爷子让台里把你开除了是吧?”
听到这,宋文婧的动作倏地停了下来,心也一下子凉了,凉得好像二月里的水。她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他一定会知道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句话。
说出来的话,就会变得很残酷。李家老爷子差点让她丢了工作,而她离开了他,只是为了这么一份工作,多么的讽刺,又多么的薄情。
她的脸色苍白,不太好看。她一直知道自己做得糟糕,但是要这么开诚布公地拿出来,说实在的,很需要勇气。
“是让把你开除了吧?”李修吾又说了一次,面无表情。
不管他是怀着什么样的用意问出这句话的,得出的结果却只可能有一个——她会开始嫌弃自己,并且可能再一次选择逃避。
一瞬间,宋文婧的脑中晃过了那
时候的场景,她被李司令的警卫兵带进了军区大院的17单元,呆呆地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听着老爷子理直气壮地训话。
她知道,她丢了平民们的脸,当然最重要的,她伤了李修吾的自尊心。
向阳曾经打电话给她,说李修吾喝得酩酊大醉,甚至差点耽误了任务,为此还负了伤,她听着,却只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其实很多时候,爱并不那么坚韧,如果硬要挣扎,就会如一杯隔夜变质的豆浆,又酸又涩。
宋文婧一直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原则上的错误,即使她误了李修吾一年,却也赔上了自己的。大家钱银两讫,一拍两散。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这只是她的决定,是她和一个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