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四十二年大年三十,白雪轻盈地往下飘喽,京城的大街上一片静谧,家家户户的门前都吹着鞭炮的红色碎屑,门上贴着火红的春联,屋檐下挂着红灯笼。
杏花酒坊停着一辆浅青色的马车,马车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白雪。穿着竹叶青色雪袍的舜安彦平静地坐在马车里,头微微后仰,后脑勺抵着车板,仿佛在等谁。
忽然风雪灌了进来,他端正了身体,只见一只灰狼跳了进来,他不由浅浅地笑了一下,随后一只白皙的手捻开车帘,穿着雪色狐袍的临夏带着浅笑上了马车,轻轻地唤了他一声哥。
他打起眼,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下,微微笑了。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到她穿女装了,也没想到她穿女装竟那样好看。伸手将她牵到自己身边坐下,轻声问:“都打点好了?”
“嗯。”临夏笑着点了一下头,“其实也没什么好打点的,除了小白。”
他看了一下小白,浅浅地笑了,然后又看向她,“冷吗?”
“我穿这么多才不会冷。”
晚,雪停了,畅春园里摆起了戏台,所有皇亲国戚都在台下一边吃着瓜果,品着茶酒,一边不时地望一下台上的表演,一边和旁边的人低声谈笑风生。
康熙默默地饮了一杯酒,然后微微地笑了。丫头说今天会回来报到,不知她又带了什么花样,也许她已经在这畅春园。他倒很想看看丫头半年来的变化。
这时台上走出一位穿着雪白色汉衣的女子,她的肩上挎着一只花鼓,雪白色的汉衣在夜色中显得十分明亮,所有人不由将目光放到她身上,脸上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惊艳的神情。
清音。董鄂七十和他的福晋c无芳c金钟儿忽然无比激动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的人。
四阿哥看清台上的人的样子时,愣住了,好像看到了鬼一样,手不由握紧了酒杯。
步临夏怎么会
脸色阴沉起来,眼里渐渐燃起怒火,心里愤然。
其他阿哥一时没认出穿女装的临夏,只是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临夏扫了一眼台下所有人,目光最后定在康熙身上,忽然狡黠地笑了。康熙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浅笑了一下。德妃等人注意到临夏和康熙之间的互动,马上皱起了眉,心里很不痛快,又是一个勾引人的狐狸精。
临夏微微地笑了,有节奏地拍打着花鼓,开口唱起《诛仙之敕勒歌》。
纵横驰畅风草,雄心总比天高,孤雁北飞往来声声断道
旧年玩乐嬉闹,而今骋鞭扬笑,且看我弯弓射大雕
轻步疾行马长啸,拂风尘沙狂傲,觅芳草,熏风绕,流水桥,谁记此道
清歌把酒品箫,征场磨洗胡刀,随风渺,破昏晓,惊鸿叫,又是斜阳照
羌管声声催断人老,莫叹流年少,远眺青山何处炊烟袅
孑然一身桀骜,生死自在逍遥,苍茫草原任笑傲。
一曲毕,若有人都惊艳无比地凝望她,也不知道她是谁,又是谁家的千金,有许多八旗子弟已经打算过几日登门求亲。
四阿哥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精神恍惚起来。他刚刚好像听到温宪唱歌了,感觉那么近,步临夏给他的感觉越来越诡异,总是有那么一瞬间他会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温宪。
好熟悉的声音!十四阿哥疑惑地盯着台上的人,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太子看清台上的人,先是一怔,随后微微地笑了。原来是她,当初以为她死了,现在看到她还活着,心里竟有那么几分庆幸,那样他又能在她身上感受温宪的存在了。
九阿哥微微蹙起柳眉,满眼疑惑,这个女子是步临夏?可是步临夏已经死了,而且步临夏还是一个男子,她会是吗?如果是,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