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如脸上的神色慢慢缓和,伸手戳了戳她心房的位置道:“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呢?”
身为狐朋狗友的她对池小墨这种躲避的行径很不理解,既然当事人不着急,那她这个好朋友就只好充当着推波助澜的角色了。
她一愣对上贺子如澄澈略带哀伤的眼神,半晌才轻笑起来,决定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哪里抗拒不抗拒的,我去准备手术了。”
贺子如一把将她按回椅子上,认真道:“妞儿,我高中跟岑洪在一起的时候吵架了拌嘴了什么的你都是中间的那个枢纽。那时我心里就想,‘看,贺子如,你除了要守护岑洪那个高傲自大的男人之外你还要保护一个迷糊又胆小的姑娘’。你有什么事情是连我都不能说的吗?”
她微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是连你都不能说的,子如,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当年和冷然的关系就和你想象的不一样,现在更是不一样了。”
语罢见贺子如又长篇大论的趋势忙起身提醒:“现在真要准备手术了。”
可当池小墨仔细看病人信息时却吓了一跳,这台剖腹产手术的对象竟然是冷馨,想想她回来之后就没有见过冷馨,也不知道她的恢复情况怎样?
同台手术的主刀医生是妇产科主任俞兰宜,池小墨妈妈的闺蜜,麻醉师是她和冷然,外带陈怡,贺子如打下手当助产士。
她以为再次看到苏书和冷馨时不说波涛汹涌却也应该有些起伏,这些她都想错了。她见到冷馨和苏书的时候心平如水,此时她才明白,过去的过不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冷然站在一旁,麻醉是她做的,等膜外硬麻好之后她一挥手,对一旁的贺子如道:“可以进行消毒了。”
冷馨一点都不显得紧张,因为这是一个当妈妈的应有的坚强。游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盯着仪器数据指标的池小墨,她明显的嗅到了小墨和哥哥之间的疏离,手术进行这么久彼此没说一句甚至都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她笑吟吟的说:“小墨,骨髓移植的事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池小墨将目光流转到冷馨面上,剖腹产中医生常会和孕妇交谈已减少紧张,她笑着应道:“没事,换做是你也会救我的。”
她抬眼盯着手术进度,俞主任还在分脂肪层。
“有些事我想跟你谈谈。”
“嗯,你说。”
冷馨仍旧一副笑脸:“改天吧,这里不合适。”
这话题算是束之高阁了,她也找不出别的话题,索性转头再次紧盯仪器。
冷馨面上的笑因她的淡漠而疏离的态度隐去,半晌后再次问道:“你恨我哥吗?”
池小墨倒不是对冷馨态度疏离淡漠,只是往常都是朵拉和孕妇交谈,她也只是认真看仪器,不想因为疏忽而导致任何有风险的未知因素。
她浑身一震,盯着仪器的视线瞬时变得僵直,瞳孔逐渐放大,眼前一片模糊,沉吟片刻后轻轻浅浅的回应:“都过去了。”
冷馨眼中有雾,声音有些哽咽:“所以你还是恨过对吗?”
冷然感觉全身血液都逆流回脑中了,闹哄哄一片,太阳穴的神经不安的凸凸跳跃,只等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她神经反射弧一下子也被拉得老长,扪心自问她恨过冷然吗?没有!答案显而易见。
贺子如见池小墨一直沉默不吭声,忙护犊子般开口:“干什么呢,这是在做手术,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陈怡站在冷然身后,视线在冷然和池小墨之间穿梭,对他们所说的全部不知,心中却了然,他们之间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得多。
池小墨缄默良久缓缓问道:“为什么要到景和做手术?”路靖美是一医的妇产科医生,虽然年轻却小有成就,对付剖腹产这种家常便饭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