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灯光明明灭灭地从眼前掠过,我靠在车窗上,没有说话。凌柯也一路沉默,不知道他把车开到了哪里,两旁的车辆也越来越少,他开车的速度却也越来越快,前面出现红灯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要直接闯过去,直到最后他才踩了急刹车,车子戛然而止,他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顺势瞥了他一眼,到底没忍住:“二哥,你知不知道爷爷为什么,”我想选择一个合适的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只好说,“爷爷为什么这么恨盛宁?”
凌柯却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
“无知者,无畏。”
我哼了一声:“这么说,你知道得越多,难道就越害怕?”
凌柯却出乎我意料地笑了笑,语气像是自嘲:“难道我就不能有害怕的东西吗?”
倒把我愣住了:“你害怕什么?”
凌柯就转头看我,那目光又深又沉,却又仿佛灼灼发亮,我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绿灯亮起来,他终于转回了视线,脚下一踩,车子很快疾射出去,重新在车流中穿梭,他又微微弯了弯唇角,仿佛漫不经心地笑:“说了,你也不懂。”
我只觉得气馁:“二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又侧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却又像是在训人:“如果你不是小孩子,就应该知道,不要跟楚墨搅和到一起。”
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扯到这件事上来,我听他这样说话,就很不痛快,口气不善地顶他:“为什么我就不能和楚墨在一起?”
凌柯瞬间就冷了脸色:“杜心悦,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我懒得再理他,别过了头,只望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越下越大,渐渐成了倾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车窗上,雨幕刷刷地倾倒下来,外面的视野也一片模糊。大概路上不好再开车,凌柯很快就开进了一个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直接坐了电梯去顶楼。
十八层的顶楼上只有一家小小的私房菜馆,装修精致又小巧,地上全是透明的玻璃地板,踩上去,像是走在云端,简直像个空中花园。点菜的时候,凌柯问我:“想吃什么?”
“随便。”
其实店里人不是很多,所以菜也上得很快。每个菜都做得很精致,餐盘边沿依着菜色还缀着用南瓜雕成的各种形状的花,主菜的分量却很少,但是凌柯点得多,我本来胃口不太好,却不知不觉就吃了个精光。
最后我都吃撑了,我一吃多就容易犯困,回去的路上,迷迷糊糊地在车上打瞌睡。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四下里一片昏暗,我还以为到了,就去推车门,结果凌柯说:“还没到,车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去看看。”
凌柯下了车,挽起袖子,借着路边的街灯,掀起前面的车盖检查,幸亏雨已经停了,还不至于太过狼狈。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上沾了一手的汽油污。凌柯一向有洁癖,果然他一上车就拿了瓶酒当水洗手,洗掉了大半瓶,我瞥了一眼,就忍不住替他心疼:“啧,大半瓶的henness就被你这么糟蹋了,你也真舍得。”
他瞥了我一眼:“你倒是识货。”我哼了一声,他又说:“车子抛锚了,只能叫人来拖车了。”
“那我们怎么回去。”
“看看能不能拦到车。”
大半夜的出租车本来就少,这一带又有点偏僻,车辆就更少了,拦了半天都没拦到。凌柯四处看了看,就说:“前面有个十字路口,走到那边去拦车应该会更容易点。”
我就抱怨:“我穿着高跟鞋,怎么走啊,还是打电话给公司的杨师傅,让他来接我们。”
“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我又气馁,忍不住发脾气:“你这什么破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