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忍不住笑了:“那后来呢?”
“后来我一有空就去看她,就缠着她,还硬拉着她带她去骑马,结果遇上了领导,那个时候,可没你们现在开放,你妈妈吓得脸色都白了,我就跟领导说,这是我将来要娶的媳妇。”
“原来爸爸年轻的时候也这么赖皮。”老爷子笑着拍了下我的头,我又问:“那后来呢?”
老爷子说:“结果你妈妈气坏了,整整一个礼拜都没有理我。后来我有一次出任务,受了伤,整整在医院趟了三天三夜,醒来就见你妈妈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老爷子慢慢回忆着,“再后来,你爷爷下海经商,一时不慎亏了很多钱,我也退了伍,那个时候可真算是一无所有,可是你妈妈偏偏执意要嫁给我。我就对她说,你傻不傻啊。她却说,我就看你可怜,不想让你一个人受罪。”
“爸爸,那你跟妈妈吵过架么?”
“吵啊,当然吵过了,哪一对夫妻没吵过架啊。”老爷子摸着我的头,“小五,每一对夫妻总会遇到很多问题,这世上啊哪有什么完美的事情呢,每个人啊总有自己的想法,想法一多,就有意见不合的时候。婚姻就像这生活一样,没有什么一帆风顺的,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你看我们盛宁卖出去的家电一样,总会出现毛病,但是只要主体没坏,就舍不得扔掉,修一修还得继续用。”
我没再说话,静静地在老爷子膝盖上趴了一会儿,才推了老爷子回病房。
老爷子做手术那天,大嫂抱着婉婉也来了,婉婉趴在床边奶声奶气地陪老爷子说话。大哥却和凌柯去了吸烟区,躲在里面抽烟,最后老爷子快要进手术室了,他们两个人才出来。
手术室门口,我拉着老爷子的手不肯放:“爸爸。”
老爷子趟在床上,却逗我:“小五,你小时候啊,最爱唱‘世上只有爸爸好’,要不要现在再唱一遍给爸爸听。”
我吸了吸鼻:“等您病好了,我再唱给你听。”
护士过来推车,我拉着扶手还是不肯放,凌柯走过来劝我,老爷子却抬了抬头,对他说:“凌家二小子,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你以后要是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我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这么说,凌柯却说:“杜叔,你还不放心我么,小五在您心里是什么位置,在我心里也是什么位置。”
老爷子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话。凌柯过来拉我,我终于慢慢放了手,看着老爷子被缓缓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很快亮了起来。
手术做了很长时间,到中午的时候,凌柯带了饭菜上来,大嫂给婉婉喂着饭,婉婉吃了几口,突然四处看了看:“妈妈,爷爷呢?”
“婉婉乖,爷爷在做手术。”
“姑姑,你怎么不吃饭?”
我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姑姑要留给婉婉吃。”
“婉婉吃饱了,姑姑吃。”
大嫂也在一旁劝我,“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精神等爸爸出来。”
我实在没有胃口,勉强吃了几口,胃里就一阵阵的反胃,到了下午就吐了个干净。凌柯要带我去看医生,我觉得他大题小怪,怎么也不肯离开。他就把医生请了过来,医生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说:“问题不大,可能神经紧张导致的。”
我从来不知道 ,原来我神经紧张的时候,居然还会吐。没一会儿,凌柯又带了碗皮蛋瘦肉粥上来,我摇着头不想喝,他就把一勺粥喂到我嘴边,我实在没有力气去跟他较劲,就顺从地拿过勺子勉强吃了半碗。
手术做了整整六个小时,老爷子才从手术台上被推出来,然后又直接被送进了iu。我站在iu的窗前,呆呆地望进去。大概因为手术浮肿,老爷子看上去倒没有怎么瘦,只是躺在那里,静静地一动不动,四周全是监护仪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