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语塞,只好转了话题:“我大哥最近忙得跟陀螺似的,你倒是清闲。”
他还振振有词:“我也有忙得陀螺似的时候,是你没看见。”
“你只有围着美女转得跟陀螺似的时候。”
他嗤的笑了声,是那种毫不在意的腔调:“我需要围着女人转。”驾驶座前的后视镜里映出他漫不经心的神态,我突然觉得难过,便沉默地转向了车窗外。他却摸出了烟盒,取了跟烟出来,然后点上,在一片灰的烟雾迷蒙里,他不紧不慢地说:“说起来也就只有你,跟个老佛爷似的,说要去哪儿玩我就得陪着,哪怕我再忙也得挤出时间来,陪着你加拿大,墨西哥,英国的绕,最远还去了非洲。”
我却并不觉得得意,勉强笑了笑:“那还不是因为你怕老爷子训你,你才陪我的么。”停了停,我又轻轻加了句,“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他没再说话,沉默着抽完了一根烟,正好车流开始动起来,终于把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库。
超市的人更多,跟打仗似的人挤人,凌柯推了一辆手推车,一手伸过来就来牵我。以前在美国,我就爱去超市,特别喜欢在人多的周末去超市,因为凌柯总会来牵我,我们手牵手逛超市,简直就像情侣一样。
那还是因为小时候,凌柯曾经带我去超市买吃的,结果把我弄丢了。其实那次,我一点都不慌,大概因为小,连害怕都不知道,还在玩具区按电子琴,断断续续的把一首两只老虎弹了又弹,后来又追着一只皮球拍,拍着拍着,就拍到了人身上。
那人将我拉开,还笑眯眯地问:“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那个时候,我刚生了场大病,都不怎么爱说话,只是抬头看了那人一眼,扭身就跑远了。后来我就跑出了超市。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公园,公园里的小朋友特别多,有一堆人在玩滑梯,我就跑过去也要玩,结果他们说要排队,我偏不肯,就要爬到滑梯上,有个小男孩就来扯我,我脚下一滑,就摔了下去,结果摔在人身上,一点儿都不疼,倒是垫在我身下的人忍不住哼了声,我一扭头,就开心地喊了声:“凌柯。”
不知道凌柯是因为着急,还是因为疼的,他的脸色非常难看,声音也很大:“小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跑,我有多担心。”
我低了头,不吭声,他终于放低音量,上下检查我:“有没有摔疼?”
我摇了摇头,他又说:“我给你买冰淇淋吃,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杜伯伯,知道吗?”
我又开心地点了点头,凌柯又不满意:“说话。”
我就仰头说:“我走了好多路,累得走不动了。”
他几乎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蹲下身来背我。后来每次到了人多的地方,凌柯就要牵着我,总怕我走丢。因为我比凌柯小了整整七岁,所以他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去了美国,老爷子不在身边,他更是从头管到脚,不准穿太暴露的衣服,不准夜不归宿,不准喝酒,规矩一大堆。
就连现在吃什么都要管,因为我贪图做菜方便,就一口气在海鲜区称了七八只海蟹,凌柯就皱眉:“小孩子不要吃太多海蟹。”
我没理他,拎着一袋海蟹不松手,他就说:“两只海蟹就够了,你要吃海鲜就再买两斤虾,再加条石斑鱼。”
我偏要跟他作对:“不,我吃海蟹就够了。”
正僵持间,电话就响了,我刚把手机掏出来,谁知道凌柯劈手就抢了我的手机,还把那一袋海蟹也抢了过去。
我气得直嚷:“还给我。”
他把海蟹倒得只剩两只才递给我,我更加火冒三丈:“把手机还给我。”
他居然说:“今天我生日。”
“你生日就你生日,干嘛抢我手机。”我扑过去就要掏他口袋,他又眼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