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退烧了?”
我点点头:“我身体一向挺好的。”
他有些不屑的轻嗤了一声:“身体好还发烧。”
我不想跟斗嘴,看到桌上有张照片,就随手拿过来。照片是黑白色的,好像是张全家福,照片里的女人穿着旗袍,一双眼眸黑如点漆,模样清丽。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婴孩,身后站着一个俊瘦的男人,男才女貌,仿若一对璧人。我拿着照片,照着楚墨比对了一下:“这是你家的全家福?”
楚墨对我笑了笑:“这是我的百日照。”
我瞪大了眼睛,想研究一下照片上的那个婴儿是不是真有楚墨的影子,楚墨说:“你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
我清咳了声:“你母亲,嗯,楚太太很漂亮。”
没想到楚墨却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都十分漠然:“我的母亲从来没有被人称过一句楚太太。”我觉得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他却有些不以为然,连口气都恢复了轻松:“你难道不知道么,楚家的长子,其实是个私生子。”
我突然想到,那天杜心容说:“楚家的水深着呢。”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我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安慰,但是我还是说:“那个都过去了,你不要再伤心。”
楚墨在黑暗中还微微笑了一下:“谁说我伤心了。”
我便在心里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楚墨跟凌柯,杜心容很像,他们开心,难过,生气,愤怒,都隐在虚虚实实的微笑中,从来都让人捉摸不透。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楚墨也病了。他非说是被我传染的,而我坚持认为是那晚开车回家吹了风。他体质比我好,所以晚了一天发出来。楚墨终于懒得跟我争辩,躺在床上,被子一盖,闷头睡觉。
还好两个人都病得不算重,等楚墨睡了一觉,醒过来,又泡了两大杯冲剂,两个人各自捧着冲剂喝完,又倒头睡觉。
因为吃过感冒药,两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根本懒得出去吃饭,于是就煮馄饨吃,结果馄饨也没多少了,只吃了一顿,最后只好煮白粥喝。我喝了三天白粥,几乎喝得快成仙了,就连楚墨看到白粥也开始皱眉。而我的脚和感冒也终于在三天后,慢慢好了。
那天我搬了两张椅子放到阳台上,拉着楚墨晒太阳,感冒就要多晒太阳,杀死身体里的病菌。楚墨说我这是歪理,不过等他到了阳台,舒舒服服地靠在躺椅上,眼睛一眯,便再也不肯动了。
我也觉得挺舒服,远处的田野里种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阳光下像金色的海洋,连绵起伏,空气中还有油菜花的香味。屋檐下有个燕子窝,天气回暖,燕子也飞回来了,在檐下叽叽喳喳的叫。这里的空气很好,轻轻一吸,都觉得唇齿留香,我闭着眼睛,跟楚墨聊天:“等我老了,就来这里安度晚年。”
我有一搭没一地跟他说话,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身上还盖着一条被子。
楚墨又开始嘲笑我:“猪,整天就只知道睡觉。”
这个人病一好,就开始打击我,亏我还想着晚上做饭给他吃。
我哼了一声:“猪会做饭么。”
他拿眼睛打量我,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会做饭。”
我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猪才不会做饭。”
要做饭,自然要先买菜。楚墨换了身休闲的衣服,带我去菜市场,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也对,毕竟生活了十年,更何况这个小镇,简直像个世外桃源,根本没多大变化。他带着我七拐八拐就拐进了菜市场。
菜市场并不大,我没想到的事是楚墨不仅可以当向导,还是个活招牌。菜市场卖菜卖肉的,只要是有点年纪的,几乎都认识他。他们讲的是方言,我其实一点都听不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