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楚家的水深不深,关我什么事?”
杜心容又低下头敲电脑:“不关你事就好。”
我扭头走了。
刚到房间,就听见手机在响,我从被窝里把手机挖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就乐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我接起来喂了一声,那边没有一点儿声音,我以为断线了,看了看手机,还在通话状态,又“喂”了两声,电话里才传来楚墨的声音。
他说:“悦悦。”声音低沉。
我竟听出一丝缠绵亲昵的味道,一时又觉得荒谬:“你怎么啦,声音怎么怪怪的。”
他那边好像非常的安静,仿佛还能听到虫鸣的声音,他说:“你病好了么?”
我想了想,才说:“早好了,都过去多久了。”
他像是解释:“我有天去过你家看你,他们说你在睡觉,我就没上去。”他又仿佛在叹息,“见你一面可真难。”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问他:“你在哪儿?还没回家么?”
他说:“我在山上。”停了停,又说,“你不知道今天有流星雨么?”
我啊了一声:“没听说呀。”
他一本正经地说:“新闻都报道了,今天有百年难得一遇的狮子座流星雨,错过就太可惜了,”他又催我,“赶紧出来看?”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去哪儿看?”
他说:“你外面不是有阳台么。”他好像比我还熟悉我家,“你家阳台那么高,应该能看见,”又催了一句,“快出来看,还有三分钟就有了。”
我将信将疑地推了门,走到阳台,外面黑乎乎的,哪儿有什么流星雨,连月亮都没有,倒是一阵冷风吹得我直哆嗦,不由气道:“楚墨,你又骗我。”
“嘿,别走。”他说,“往左转90度。”
我想,反正都出来了,看他搞什么鬼,就依言转了过去,然后就楞了。不远处,有亮光微闪,好像是有人拿着手机晃了晃,然后我听到楚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流星雨没有,帅哥倒是有一枚。”
我扑哧笑了一声:“你发什么疯呢?”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我就是想见你。”
我纠结了半天:“可是,我们好像不怎么熟。”
“杜心悦,你能甭这么气我么。”那声音一时有些咬牙切齿,最后却又轻描淡写,“算了,怪冷的,你快进屋吧。”
我有些搞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人时而玩世不恭,时而又玩深情专一,比如凌柯,比如杜心容。哪怕我在凌柯身边呆了快二十年,我依然猜不透,更何况才见面没多久的楚墨。
进了房间,他又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嘟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我抬头从微开的窗帘望出去,看到远处的汽车尾灯闪了闪,嗖一下就开走了。我想,谁说女人心,海底针呢,有时候,男人的心,更是那太平洋海底的针。
天气一天冷过一天,12月份之后接连下了几场雪,很快就到了年关了。杜家按照往年惯例一向是几大家子的人聚在一起吃个年夜饭。杜家本来是四兄弟,我家老爷子排行第三,不过我二伯父英年早逝。听老爷子说,杜家四兄弟的感情很不错,老人在世的时候是四世同堂。后来两个老人都走了,大伯父喜欢搞科研就带着一家人出了国,才慢慢分了家。不过每年的年三十,大伯一家人都会回国来过年团聚。
其实我对大伯父的印象倒是挺深的,虽然我出生的时候,大伯父已经在国外了,可是每次回国,大伯父都要把我喊过去,从头到脚的看一看,然后会摸摸我的头,仿佛是怜惜:“咱们家的囡囡又长大一岁了。”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听大伯父这么喊我的时候,还很认真的纠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