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说什么。

    第二天下午，背矿石队伍里又来了一个人。

    胸阔腹凸，头大如斗，发长遮面。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名叫王二岗，是矿长派来的监工。

    此人口无遮拦，嬉皮笑脸，满身匪气，活脱脱一个混混儿。

    不过，这个监工心眼不坏，抽老旱烟喝六十度老白干，一张嘴就拿大家开玩笑寻开心，半点没有监工的凶神恶相。

    听说，这个监工是矿长的小舅子，所以大家当面称他为“二当家”，背地里叫他“胡子”。“胡子”是山里人对占山为王，打家劫舍土匪的称呼。吃饭时，他也和大伙儿一样吃馒头喝葱花汤，特殊之处是，他可以往嘴里灌几大口老白干酒。

    七c八十号人聚在一起，清一色的老爷们，总爱扯闲淡扯女人，讲些荤喀过“嘴瘾”，开心解闷，没深没浅没正经。有时候受奚落吃了亏，胡子也不计较，哈哈一阵狂笑，嗡声嗡气唱着“想当初，老子的队伍刚开张，拢共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第三天傍晚，姚国政把身上背的矿石卸下来后，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身后传来腾腾腾的脚步声，一回头，见是胡子腆着草包肚子走了过来。

    胡子摸了摸姚国政的肩膀，笑嘻嘻地说：

    “兄弟，干这出大力的活儿太委屈你这小身板了，走，陪我去干点轻快活儿。”

    结果，胡子是让姚国政陪他去拉屎，还说以后让他当自己的“跟班”，随同左右，少干点活。姚国政满心不高兴，却不敢发作，因为人家是官儿，又是矿长的小舅子，皇亲国戚，得罪不起。“别忙，等我拉完了，给你找个俊妞解解乏！”胡子似有贿赂收买人心之意。

    在一棵大树下，胡子开始方便。

    姚国政嫌他拉屎太臭，便往远处躲。

    “站住，别跑远了，有狼知道不知道！”胡子喊住了姚国政，不让他走远。

    没办法，姚国政只好返回身来，当着胡子的面解开了裤腰带，开始撒尿。

    “兄弟，你可是人小志气大呀！”胡子笑嘻嘻地说。

    什么人小志气大？姚国政不明白胡子的话。

    “嘿嘿，女人脚小，男人家伙大，打遍天下都不怕”

    姚国政还没尿干净，就赶忙提裤子，弄的脚上手上都是尿。胡子却不笑，呲牙咧嘴，吭吭哧哧地使劲。半天，胡子说：

    “兄弟，给我去找张报纸擦屁股。”

    “你脚边不是有石块坷垃吗？还有草和草叶呢。回去找报纸，多浪费时间。”姚国政嘟哝着，不动。

    “我我这屁股痔疮太严重了，享受不了别的，求求你了。再说，多占点时间，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以少背几趟矿石，少挨点累。这叫‘磨洋工’，你小子连这点对付洋鬼子的老招法都不懂，缺心眼一个。去吧，找张报纸给我使，晚上我请你喝老白干”

    晚上喝酒时，姚国政发现胡子果然酒量不小。一瓶老白干灌进肚子，舌头开始打弯，话也说不利索了，呜呜噜噜地讲当年参加“百人大战”的骁勇。

    姚国政心里核计，胡子虽然粗鲁，但为人仗义，是一个可用之材。

    饭后，姚国政和范大壮唠喀。范大壮人很实在，很讲义气。一股脑，把井下采矿背矿，巷道哪里危险哪里安全，都实打实地告诉了姚国政。

    半夜，金把头来了。他把姚国政叫到工棚外，说了句“今天是你到矿上第三天了”便不吱声。

    姚国政告诉金把头，井下的情况他已经摸清了，背矿石的过程也了解明白了。

    他建议改变人工背矿石的笨办法，用驴到矿井里驮矿石。这个办法既节省了人力，又可以加快运输矿石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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