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她知道他不是装的,每晚他惊醒,她也没有睡着,夜凉如水,他艰难地喘息,一头冷汗地抱住她庆幸喃喃“还好不是你出事”的时候,她都醒着。
在那一瞬间,她就觉得,他怎样的错误她都能原谅了。
她趴在他胸口,哽咽地说,“我明天陪你去扫墓,好不好?”
乔晋横心头一暖,与她十指交扣,细细亲吻她的发顶。
女孩子的十指纤细白嫩,如同温室里娇养的水葱,她的担忧透过指尖传递至他胸口,渗入肌理,滑入血液。
半晌,他哑声说,“好。”
隔天一早,两人就早早起了床,向后山的警署墓园开去,王蕊死后由政府火化,葬在囚犯公墓中,不过几天功夫,人就成了灰,被长埋地底。春光大好,满山绚烂的迎春花,嫩黄色的花瓣随风摇曳,仿佛连人心底的不安和晦涩都给摇走了。
温言将百合放在墓前,对着墓碑上的黑白相片弯腰鞠躬,“对不起,乔晋横不是有意的。”
她看了他一眼,就又别开目光,声音小小地说,“你原谅他。”
乔晋横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他不该为不会发生的事过分忧愁的,他该相信自己有能力护温言周全。
扫墓后两人去姑妈家吃午餐,一家子人都晓得乔晋横出了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本以为温言也是如此,没想到在饭桌上温言照旧对乔晋横甩白眼,丝毫不是贤妻良母做派。
饭后温言在厨房洗碗,温父走过去教导她,“阿横压力大,你别和他闹脾气,对他体贴点,懂事点,明白了?”
温言没好气地擦着碗,“我对他还不体贴吗?”
好心好意地哄着,还陪他去墓地,和之前他要死要活求她,她都不愿意去北方陪他比赛那次比起来,她进步太多了。
不过几个月而已,她居然还真的被他融化了。
温父戳戳她的脑门,“有哪个女孩子像你这样的,都嫁了人了,怎么还这样孩子气?警队里的人都爱户外烧烤,这几天天气都不错,你打电话去张罗一下,让大洪他们出来玩玩,阿横心情就会变好。”
“我要忙着写稿子呢。”
“明天周日你也要写稿吗?!现在爸爸的话你也不听了对不对?”
温言气咻咻地和父亲对视,片刻,哼了一声,“胳膊肘往外拐。”
就会心疼他那宝贝徒弟,也不知道她被他欺负得有多狠!
一直在客厅观望厨房动向的乔晋横见温言脸色有些不对,只以为她不喜欢洗碗,立刻走过来,“要我帮忙吗?”
温言瞪了他一眼,把餐盘塞到他手里,扭头就走,气得温父直追出去,“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没有?”
“有有有!老爸你病才好,心态平和一点不行吗?”
“还不是被你气的!”
其他几人听着父女二人的拌嘴,笑得直不起腰,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温言掏出电话躲进卧房,她还是不甘心,但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拨通了大洪的电话,请他叫上些人,准备明天的露天烧烤活动。
春暖花开的天气,不出去野炊郊游,的确是对不起自己。
挂断电话前温言叮嘱大洪,“别说是我组织的,明白?”
大洪满嘴答应,可通话结束还不过两秒,就偷笑着给乔晋横发了条短信,“小嫂子为了安抚老大你的心情,偷偷摸摸来让我组织野炊,老大你好幸福啊!”
于是等温言调整好面部表情,假装怒气冲冲地拉开房门,就看见乔晋横笑眯眯地靠在一边,她疑惑地斜睨他,却被他一下子提起下巴,牢牢含住嘴唇。
温言呼吸不稳,气急败坏地捶打他,“你c你干嘛?注意场合!”
乔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