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呼吸一滞,差点把孩子摔到地上,她脸色惨白地将小孩子放回婴儿床里,不等林航看出端倪,又挂上笑容,拿起拨浪鼓逗着孩子。
小孩子不认生,活泼得很,手脚舞动地丫丫乱语,温言好笑地掐他的脸,“笑得比花还娇,以后就喊你顾小花!”
“你给我儿子乱起什么小名呢!”林航瞪她一眼,好笑地说,温言挑了挑眉,正要回答,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她放下玩具,随手拿来接听,从听筒那端传来的,竟是大洪焦急的声音。
“不c不好了嫂子,刚刚任务要收尾的时候,老大去追一个逃窜的犯罪分子,不小心不小心中枪了!”
温言晃了一晃,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
“不过还好只是手臂中枪,老大现在在医院治疗,你过来看看吧。”
透过电波,能够听见对面仪器“滴滴”的声响,乱糟糟一片的叫嚷声叫人心神不宁,温言收紧五指,在大洪迭声的询问中,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
林航疑惑地问,“怎么了?”
温言呆站半晌,瘫坐在藤椅里,喃喃道,“乔晋横中枪了,不过只伤在手臂,没有大碍。”
她痛苦地捂住脸,一股股担忧混杂着痛楚纠缠着往外冲,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明明是怨他不忠的,听到他受了伤,她的第一个反应还是不顾一切地去看他。
她神色复杂,林航自然看出不妥,犹豫地问,“你不去医院?”
温言怔忪地干坐着,气氛凝滞,只有小孩子还欢快地咿呀乱语,温言眼眶发烫,呆呆地看着小孩子在金色阳光中近乎虚幻的侧脸,猛地站起身,背起包就往外走。
林航愣了愣,“你c你干嘛?”
“我去看他。”
温言自暴自弃地抹掉眼泪,戴上头盔,跨上小摩托便向外疾驰而去,都没工夫向林航告别。
她的泪腺似乎越来越发达,一路上眼泪就没停过,气得想要揍乔晋横,又心急得想快点飞到他身边。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有如此矛盾的心情,她一向是爱憎分明,厌恶母亲的背叛,就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喜欢齐庸,就连着他恶劣的个性一起喜欢。
可时光飞逝,她的各种情绪都被打磨得变了样。
温言心中焦急,在周末拥堵的路况中见缝插针,甚至还过分地闯了几个红灯,在一次拐弯时,没顾得上看后视镜,不小心撞上突然冲出来的行人。
她开得快,力道也大,那女人被撞倒在地,疼得只抽气,而温言也整个翻到地上,来不及收起的小腿被摩托车压个正着。她顾不上被蹭破的手掌,在众人的帮助下扶起摩托车,便一瘸一拐地去查看女人的伤情,“对c对不起,您没事吧?”
她拿掉头盔,露出一张哭花了的脸,那女人愣了好半天,才嘟囔道,“倒霉的是我,你哭成这样做什么?”
温言只觉得难受,在围观的人群里止不住地落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翻出钱包,把里头一千多的大钞都放到女人手里,哽咽着,“乔晋横乔晋横受伤了我太着急,没有看路。”她忍得够久了,从发现乔晋横劈腿开始,就没和任何人说过,在陌生人面前,她反而容易吐露心声,她挽住受伤女人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太坏了,太坏了,我都喜欢上他了,他还和别的女人好”
一滴滴眼泪沿着脸颊砸在水泥路上,众人被这事件发展搞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地噤了声,都忘了提醒女人快去医院检查。许久,女人尴尬地拍拍温言,“别c别哭了,你搞清楚没有啊?那个你男朋友说不定没见异思迁呢。”
温言流着泪,含糊不清地说着话,无助地杵在人群中心,顶着众人或同情或看好戏的眼神,胸口被无名指上的戒指刺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