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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诺瓦尔走过来便顺手磕磕烟袋,把烟熄了。

    刘明远给两个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诺瓦尔微微鞠个躬,礼貌地跟刘敬打招呼“你好”。刘敬是个锯嘴葫芦,老实巴交的话很少,看到儿子的朋友来了只是憨憨地笑着:“好好,你好。”

    “我爸内向,话很少的,”刘明远跟诺瓦尔说,“他也不太擅长跟人打交道,如果你发现他不怎么理你也不用太在意。”

    诺瓦尔点点头,但事实上他没法不在意,他希望刘家人都能喜欢他。刘明远显然是看出来了诺瓦尔的紧张,于是他悄悄跟诺瓦尔说:“一会儿有好吃的,我看到我妈妈做了拿手菜。”

    诺瓦尔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刘明远看着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就开心,同时觉得从某些方面来讲,哄诺瓦尔就跟哄自己四岁半的侄子一样简单。当诺瓦尔坐在饭桌上的时候简直不知道该把勺子伸向哪个盘子!萝卜干炒腊肉c红烧肉c酥焖鱼c碧绿爽口的丝瓜尖儿c清脆幽香的山竹笋c炕土豆,外带一大碗清淡的南瓜花汤和软糯的糍粑。

    “刘,”诺瓦尔盯着那盘子红烧肉问,“我应该先吃哪个?”

    “又不是法餐,还分头盘二盘的,想吃哪个就吃哪个,”刘明远忍不住笑,他有种预感,将来自己可能会经常下厨做饭,因为实在是喜欢诺瓦尔现在的这个表情。

    “尝尝,”刘明远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诺瓦尔的盘子里,他有意凑近诺瓦尔,带着几乎宠溺的神情看着他。

    “好吃好吃!”诺瓦尔连连惊呼。

    坐在旁边的刘松蔚拍着小手叫了起来:“这个叔叔不会用筷子!”

    “没礼貌。”刘敬轻轻地拍了大孙子一把,冲诺瓦尔歉意地笑笑,旁边孔兰香正在给刘敬倒每天一盅的烧酒,神情有些恍惚,把酒洒了一桌子。刘敬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自己站起身去拿抹布,旁边的松松手忙脚乱地帮着奶奶把酒杯挪走,却不小心把酒洒得更多

    有点儿小小的混乱,但是却显得和谐而温暖。

    诺瓦尔觉得,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养育出刘明远这样的男人。而自己的家庭还是不要提的好,那两个人打打闹闹三十多年了,真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那种所谓的夫妻情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真好,”诺瓦尔情不自禁地说,“我家就没一刻安静的时候。”

    “喜欢就多住几天,”刘明远递给他一小杯甜米酒,顺手抓过放在桌角的餐巾纸擦了擦诺瓦尔沾了辣椒酱的手,“这个季节很美。”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极细微的小动作,除了孔兰香。

    “好啊,”诺瓦尔来了兴致,“我还有两个月的假。”

    “可是我只有一个来月了,”刘明远说,“你要不要跟我去香港玩几天?”

    “要!”诺瓦尔兴奋地说,“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话触动了刘明远的神经,忽然想起一个颇为重要的问题,他扫了一眼父母,刘敬专心的给孙子挑鱼刺,而孔兰香正慢慢地往嘴里扒拉饭粒,可目光总是绕着自己和诺瓦尔打转,带着几分审视

    于是刘明远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转手又给诺瓦尔夹了一筷子凉拌丝瓜尖儿:“尝尝,平时不太容易吃到。”

    诺瓦尔侧着脑袋跟刘明远说话,满眼的情绪海啸山呼,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仿佛手里捧的不是饭菜而是金元宝。两个人对视着,眼里只有对方,那笑容几乎如出一辙。孔兰香举着筷子看着那两个人,忽然觉得一桌子的辣椒全都呛进了自己的肺里,烧心烧肺的让人窒息。

    刘明远用余光瞥一眼母亲,狠狠心又把一筷子腊肉夹进诺瓦尔的碗里:“赶紧吃。”

    孔兰香没说话,饭桌上就只能听到刘松蔚奶声奶气地跟爷爷抱怨青菜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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