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正宗湘西方言听得那人直眨眼睛,正正自己肩上硕大的登山包,嘿嘿笑着又跟上了老太太的脚步。
从稻田到家门口,百十来米的路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孔兰香推开虚掩的房门站在小院门口中气十足地叫一声:“明远,有人找你。”
刘明远彼时正在堂屋里和邻村的王依灵聊天。
依灵是一周前前村的王婶子给介绍的,据说王婶子和王依灵家有着山路十八弯的亲戚关系。那天王婶子兴冲冲地端着一大海碗血肠来了,说是自己腊的,刚刚下梁端来给刘明远尝尝:
“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家做的血肠,每次做血粑鸭你一个人能吃半只!”
刘明远感激地接过大海碗,随口让了一句:“王婶您坐会儿喝杯茶。”
王婶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喝完了两大壶茶c磕了半斤瓜子扯了一个多小时的闲篇儿,终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姑娘的照片。
“明远哪,你看这姑娘,我家亲戚,知根知底儿的。再说人家也是大学生,在城里工作,每月也不少挣呢,今年26,你看,挺漂亮的是吧。”
刘明远头疼地接过照片看了看:“嗯,挺漂亮。”
王婶子
刘明远
“那,然后呢?”王婶子实在是耐不住,论起比耐心,七村八寨没人比得过刘明远,“看得上不?”
“王婶,您看我这一身的伤,再说我将来的工作还不一定在哪儿呢,离家万里漂流异乡的。”
“所以正好啊!”王婶子一拍大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依灵在家里是老三,上面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不用她给老人养老送终,你要是去外地工作她可以陪着。再者,你这工作这么辛苦,身体又不好,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行。明远,不小了,32了吧?”
刘明远含糊地点点头,觉得脑袋更疼了。
“怎么样,见见面聊聊,年轻人多聊聊就有共同语言了。”
“王婶,”刘明远决定快刀斩乱麻,这种事不能拖,“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哎呦,王婶子你怎么来了?”堂屋门口传来孔兰香的招呼声,打断了刘明远的话。刘明远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走进来,两个人老太太热络地一聊,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这事儿给定了下来,刘明远甚至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安排了一场相亲。鉴于他的伤势,相亲被体贴地安排在了他家里。
所以,当孔兰香挎着小竹篮,领着一个帅气的老外走进院子时,王依灵已经跟刘明远聊了一个钟头了。刘明远无限地夸大了自己工作的危险性和不稳定性,又极力渲染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力求听起来给人日薄西山朝不保夕的感觉,希望能以此吓退这个姑娘。
王依灵听了半晌,抿着嘴笑了:“刘大哥,我懂你的意思。”
刘明远腾的红了脸,有些尴尬地低下头。他很少跟年轻的姑娘打交道,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女记者,跟她们说话从来不用“含蓄婉转”。这好不容易“暗示”了王依灵半天,还被对方一句话就戳穿了,实在是有些难堪。
“刘大哥,我也知道这事儿不靠谱儿,不过是我妈妈非强着我来一趟。你看,你也不用为难,到时候就说咱俩互相看不上就完了。”
刘明远扯扯嘴角,勉强地笑一笑:“那个真是对不起,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我心里”
王依灵伸手做个手势打断刘明远:“行了,我明白c我明白,我不会因为这个有什么想法的。那个刘大哥,你给我讲讲你那些事儿呗,我挺好奇的。”
刘明远非常感谢王依灵的善解人意,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两个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竟然意外地投契。眼看着日头慢慢爬了上去,王依灵想要告辞,刘明远想起刚刚妈妈千叮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