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弃子（一）

    笙馨院的两个小丫头的猜测果然成了真。不过几日的时间，笙馨便从王府风尖浪口的四小姐给推到人下。这一次，她总算明白了何谓弃子。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已被全部撤走，只余了一个重伤的裳洁还在，外头有侍卫把守着，等闲不让她二人出去。莫说是平日里的饭食不像往常般精致可口，便是那治病救人的药，也不往这院子里送来了。

    好在笙馨身子不好，又因着她自杀过一回，屋子里便常备着那些白药这些伤药之类的东西。笙馨偶尔也会想，这一次，总算是该感激那早死小姐的病身子了，若不是她，自己怕是早已将命丢在这里。

    笙馨院本有一间小厨房，奈何笙馨在这世界来得并不久，又当惯了主子，做不来那些下人的活计，便是在上一世，她也没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只得等着王府统一的派饭。

    负责给笙馨院送饭的小丫鬟名叫锦裳，十四五岁的年纪，因聪慧可人，又因送饭需得四处走动，可说是王府里的“百晓生”。这日她提了食盒过来放下却不走，一双大眼睛骨碌碌的在眼眶里转着，似有很多话憋在喉咙里，不说出来就会难受死掉。

    笙馨知道这个丫头平素便管不住嘴，不由笑了笑问她：“可是又有什么新鲜事？”

    锦裳听了这话，立刻憋不住了：“四小姐，听他们说，王爷要立侧妃了！”

    侧妃？

    笙馨一愣。本朝规矩，王府中当有一位正妃，二位侧妃，三位庶妃，五良人，再以下才是侍妾之类的主子。因本朝对等级制度非常严谨，她那早死的娘虽然尽得王爷宠爱，却也只有在死了之后才给封了一个庶妃的名头。王爷又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府里这位置便空缺了下来。不曾想，今日倒听了这般大的一个“新鲜事”。

    她赶紧拉住了那个小姑娘：“不是说柳侧妃之后王爷不再纳妃了吗？你定是听错了！”

    柳侧妃便是她那早死的母亲。

    锦裳听了这话连连摇头：“说是皇上赐婚呢！听他们说，新侧妃是宰相大人的三千金，温婉文雅，知书达理，旁人可比不上呢！”她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四小姐，奴婢听说那位新侧妃可漂亮着呢，这下子，王妃可要生气了！”

    笙馨点点头，心有戚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再有旁的女人吧”

    哪知锦裳听了这话更是摇头：“何止是这个！依奴婢看来，这新侧妃可是要取王妃而代之呢！”

    “这话怎么说？”

    “四小姐，奴婢想着您平素是个不爱与人说这些闲话的。奴婢今儿便大着胆子来告诉您一声，王妃若是失了势，您的苦日子便是熬出头了！”她吐吐舌头，冲笙馨笑一笑：“说了这么久，奴婢也该回去了。奴婢告退。”

    她站起来，向笙馨施了一礼，抬起头来又冲她眨眨眼，说不出的娇憨可爱。笙馨想了想，“你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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