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自杀（一）

    四小姐笙馨的病是越来越严重啦！

    丫鬟裳洁躺在小院唯一的躺椅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初冬的太阳暖暖的照在身上，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一只纯白色猫咪躺在她身边，时不时睁开那双琉璃瞳四下瞅一瞅，墙角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响动，它“喵呜”一声，就从躺椅上窜下去。

    裳洁本身睡眠就极浅，这动静立刻惊的她跳了起来，待看见那猫儿玩弄着一只已经挣扎着跑不动的耗子时才轻轻骂出声来，：

    “死猫，又吓人。”

    却不见半分恼怒。

    她继续躺下去，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去看药罐子，走到墙根的时候，她狠狠瞪了一眼正在忙碌着晒老鼠干的猫。

    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将药汁倒进碗里，她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往里屋走。

    空气里仿佛带着一丝隐隐的血腥味。

    千工□□锦衾堆裘，大红的被子上显得上面躺着的孩子更加苍白和瘦小，那身体的主人仿佛正经受着极大的痛苦，眉毛紧紧的皱成一团，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裳洁看了她一眼，立刻放下碗将她扶起来，摸一摸她的额头，自己的眉毛也跟着皱起来。

    怎么总不见好呢？大夫请了不下十个，个个都说这不过是普通的风寒而已，可烧却一直不退，若原本真是普通的风寒，烧了这么久四小姐这病已拖了三月有余，原本还算得上清秀的容貌也被这病折磨的没个好了。而且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时候，裳洁总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就是在下一刻，四小姐就要死去了。

    裳洁把她微凉的身子紧紧拥在怀里，伸另外一只空闲的手穿过她去拿药。

    好不好的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可是自己既是她的下人，那就应尽到下人的本分。

    可手才将将攀上去，裳洁就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

    裳洁身子一僵，屏住呼吸看向自己怀里的小姐。

    四小姐仍然紧紧皱着眉头，一张小脸绯红，可嘴唇却是煞白的。她的手也并无动作。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裳洁这样想着，又伸手去拿药。

    袖子又被轻轻扯了一下，她立刻低下头来。

    怀里的小姐半睁着眼睛，手紧紧的拉住她的袖子。

    “不不要药”

    裳洁手一抖，那碗原本就放在柜子边上，青花白瓷的碗经受到这样的触碰，立刻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这一声破碎声惊了两人，裳洁再不敢动一下，小心翼翼的往怀里的四小姐看去。这一看，她却觉得自己的魂都去了大半，身上的力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她软软的瘫下去，声音却是异常的尖利：

    “快来人啊！救命啊！四小姐死了！”

    四小姐当然没死。

    只是，割腕了而已。裳洁看到的时候，她已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寻了不知道何时打破的杯子碎片，深深的朝着手腕划了下去。

    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是那样一点点蔓延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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