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亲王禁足五日,兆惠帝落实承诺,与薄光商议寻找薄时的法子。官场小说末了,兆惠帝认为最笨也怕是最有效的,即是出饵钓鱼。鱼当然是薄时,饵则是薄光。拜此所赐,她奉旨走出行宫大门,在尚宁城的繁华街头一番大气挥霍,掷金如土的暴发户行径不止引得路人侧目,连自己也小有嫌弃。
这般不招贼惦记誓不休的高调势头,自是为了吸引薄时,但第一个引过来的,竟是尚宁城的主人。宁王爷在宝馔大街上拦住了正欲往本城第一酒楼继续显赫之能事的薄光,围着转了几圈,道:“小王请姑娘喝酒如何?”
“王爷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打算调戏良家女子的登徒子。”她道。
对方冷嗤:“姑娘的模样却不像个打算接受调戏的良家女子。”
她瞠眸:“王爷所说的‘不像’,是指‘打算接受调戏’,还是‘良家女子’?”
“嗤,本王才懒得和你比嘴皮子。”他甩衣疾步,“随本王来。”
“去哪里?”这主儿不会当真傻到带她寻找三姐罢?
宁王仿佛听到了她腹中的揶揄,瞪她一眼,道:“择日不如撞日,本王请你喝茶!”
前方不远即是尚宁首屈一指的茶楼“贤雅居”,宁王爷在此存有常年雅间,目不斜视直接上二楼,而后回廊环合,几经周转,前方门户大开。只见有花有竹,有屏有榻,珠帘成幕,青缎作枕,正是“清心堂”,宁王在此专属之地。
薄光出声赞叹:“王爷恁是懂得尽情享受皇家的赋予。”
胥睦率先落座于正当间的根雕茶盘前,捏盅浅啜,道:“本王倒是想发奋图强金榜题名来着,注定无法实现的梦,也只有想想罢了,不若抓住眼前的实际,比较不易为难自己。”
她施施然坐下,问:“三姐对王爷来说,是梦想,还是实际呢?”
“是必须抓住的梦想。”
她撇了撇嘴儿,懒予置评,径自动手斟茶。
胥睦俊眸乜斜:“我还想问你,你这么张扬出行,真是想把她引出来献给德亲王么?”
“皇上爱弟情深,我奉旨出行罢了。来到尚宁城后,我只向皇上告假来探望你这位昔日襄助过我和姐姐的恩人,出宫便进府,乏善可陈。既然三姐决计不会出来相见,容我这般招摇过市几日又何妨?,”
胥睦这才放下心来,略显崩坏的俊脸稍见好转,回身打矮案上端了两盘点心,一盘玫瑰月饼,一盘红豆酥卷,呈到薄光近前。
这厮也忒现实了呗?她不由得叹为观止。
胥睦讨好一笑:“你当明白德亲王来尚宁,是你三姐故意设局,她料定德亲王必定对你不善,借皇家的兄弟之情试炼皇上对你的维护之意。如若皇上在你和德亲王间不偏不倚保持公平,她也想劝你索性放弃当前的计划,随她ng迹天涯。”
她捧颊苦叹:“二姐若晓得三姐这个打算,必定又起争执。”
“那你预备听谁的话呢?”
“以前,我当然是追随两位姐姐的脚步,无论谁的计划,谁的打算,我皆愿全力配合,但自从着手将她们支离天都城那时起,我便做了我自己的主人。接下来的路,无论走向哪一方,必定是受我自己的意愿支配。”
胥睦咋舌,以茶占口,放弃游说。
时儿美人,不是小王不努力,是令妹今非昔比,非小王这三寸不烂之舌可左右的啊。
他此刻心中这么想,回府后嘴里也这般说,是以被府中娇客一脚险险踢飞:“你除了这张脸可看,还有什么用处?”
宁王爷百感交集:先前自己在美人心中是百无一用,如今总算多了一点可看之处,足见“日久见人心”一说,是再真不过了。
~一日无果,薄光打道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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