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从幼时观察二皇子的资质,以防二皇子超过大皇子,抢去太子之位,是而我记得越是详尽,越是能帮助姐姐早日达成心愿。我不是没有问过爹会不会加害尚仪大人还有二皇子,他言道他目的不是害人,是成就魏氏家族的兴荣。奴婢那时信了那话,可是,看着薄尚仪对二皇子的衣物膳食百般小心,也听见宫人议论二皇子曾经屡遭毒手,心里便莫名的慌乱,尤其在二皇子对奴婢笑时,更觉得六神无主。奴婢虽然想得到爹的疼爱,可决计不想害二皇子,害薄尚仪的呀。”
“停停停停!”绿蘅抱头低叫,“奴婢听得万分头疼。这个‘爹’到底是姓甚名谁?为什么有胆害薄尚仪和二皇不对不对,你方才说他的女儿做皇后,还有一个大皇子?难道你们说得是你竟然是丞相的女儿?”
薄光笑眸眄去:“绿蘅姑娘既然明白了,我们可否继续呢?”
“是,是,请继续。”绿蘅精神抖擞,“奴婢最爱豪门秘辛,想听这出丞相千金落难记。”
瑞巧一声抽噎,苦笑道:“我哪里是什么丞相的千金?娘没有名分,我也没有入籍。而且,在宫里这么年,我也晓得了就算入了户籍,庶出和嫡生也有天壤之别,爹的千金小姐只有一位罢了。”
绿蘅撇嘴:“可不管怎么着你还是你爹的女儿,他的话你必须听,让你做的事也得做。”
瑞巧摇头:“我这次回去,便向爹请求送我出宫。娘活着时都没有进去那座高门大院,死后何必还要惊动她的尸骨?还不如陪在娘的墓前常说说话。爹有两位在外边做大官的儿子和一位在宫里做娘娘的女儿,不缺我一个。”
“的确不缺你一个。”薄光淡哂,“因为令尊养在外面的女儿,加你共有两个。”
瑞巧一愕:“尚仪大人在说什么?”
“在说你不是丞相府惟一的私生女。”绿蘅善良加注。
“不会!”瑞巧扑到薄光面前,两只眼瞳迫切求知,“这不是真的罢,大人?”
她轻点螓首:“那个你时常相见的蔻香,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瑞巧呆若木鸡。
“与你不同的是,她的母亲依然在世,而且雄心勃勃地希望女儿可以助父亲做出一番宏大事业。这位夫人住在天都东城,开着一座规模颇大的饭庄,令尊每月两三次到该处小酌。”
“不,这怎么会呢?”瑞巧困惑且凌乱,“爹对娘说,和正妻不过是家族联姻,娘才是他一生真正所爱啊。”
“相信令尊不是世间惟一一个用这类话哄慰女人不计名分的跟随顺从的男人。”薄光淡淡道。
绿蘅连声称是。
瑞巧面孔青白,道:“爹在骗娘他不爱娘么?娘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他不晓得么?”
“比及一些始乱终弃的男人,令尊做得尚算不错,至少保得你们母女有宅有屋,衣食无忧。”她也清楚,对一心渴盼疼爱的单纯少女来说,如此事实稍显残酷,权且就当帮助年幼的孩子早日长大成人罢。
“爹怎么能这么对待娘呢?他疼他的嫡生儿女,我不怪他。只要他心中有娘,爱着娘,奴婢做什么都好。可是,他连在外面也不仅是娘一个人,这样,娘又怎么可能是他今生的至爱?他骗娘,娘死了后还骗阿巧,爹为什么这么做?”瑞巧颓然蹲地,抱头低喃。
看情形,这娃儿一时半会儿难以消解了。薄光叹道:“绿蘅,你今夜陪着阿巧,提防她钻牛角尖。”
绿蘅扶瑞巧退下安歇。
翌日,薄光起得甚早,前来伺候梳洗的绿蘅报称瑞巧哭了一夜刚刚才算睡着。她穿戴停当,正准备去下人房看望一下那可怜的受伤娃儿,王顺却先一步敲响宫门。
“薄尚仪,皇上传您正阳殿见驾。”
“这么早,可是有什么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