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这样,还能疼得连笔也握不住?”
“疼痛猝然发作,突不及防之下,难免如此。”
慎太后稍稍宽下心来:“江院使最值得称道的地方,便是这浅显易懂的讲白。不像太医院的其他人,动辄掉书袋显摆学问。你且说说,皇上这病根难道还去不得了?如此年轻发作已然这般凶猛,到了年岁渐长还了得了?”
兆惠帝抚着痛处,笑道:“江院使的薄贴很是有效,常备常用就是。”
慎太后不以为然:“膏药这等东西总是治标不治本,太医院养着恁多人,总不是为了好看罢?”
江斌见缝插针,道:“其实,微臣这些天一直绞尽脑汁思量如何为皇上根治旧伤。虽然有了几分眉目,可是皇上国事繁忙,微臣只怕说了也难得实施。”
慎太后面染愠意:“哀家方才夸你直白是白夸了是不是?龙体安泰是大燕的第一国事,你既然想到了方子,就该第一个来告诉哀家,纵然是皇帝为了国事不肯就医,哀家还能任由皇帝误了这第一要紧的国事不成?”
兆惠帝笑而不语。
江斌跪地禀道:“实则微臣是前儿个来为太后请平安脉时,看到煞是活活泼的大公主时,偶尔兴起的主意。回去翻查医书,连夜做了个方子出来。只待皇上建安行宫内每日服下药后,浸泡两个时辰的温泉,泡足十五日,体内寒气根净,旧伤恢复稳固,便不易复发。”
“不易?不是‘不是’?你拿话垫着,是用来以后堵哀家的嘴么?”
江斌心下一横,道:“皇上自幼习武,龙体底子甚好,倘若不是几日劳损耗了气神,外邪难有机可趁。皇上倘能按微臣之方,绝难复发。”
慎太后释出一丝笑意,道:“建安行宫离这里也过几十里地,有要紧的折子骑上五里里的快马两刻钟的工夫便能送到,哪里便能碍到国事了?”
他们这边话还没落,听伍福全的声音在外面道:“昭容娘娘,太后和皇上在偏殿说话,奴才为您通传一声?”
~为愈龙体旧伤,遵皇太后懿旨,帝五日后移驾建安行宫,魏昭容同行伴驾。
“魏昭容也去?”淑妃怔问。
“魏昭容原是为了大皇子求情,不想赶上皇上也将前往行宫,昭容娘娘焉肯放过这等机会?为了云州匪患及北疆冰灾,皇上两月来无暇光顾后宫,行宫内并未安置嫔妃,随行伴驾便成了一人专宠,昭容娘娘打得好算盘。”
虽说如今后宫是太后主事,但边边角角之处是淑妃协理,绯冉到宁正宫呈禀几个私运宫中财物宫女的审理进展,顺道说起了皇上离宫休养之事。
淑妃不由发噱:“其实,这后宫的女人若说对皇上用情最深的,非魏昭容莫属。皇上那般聪明,当是看到了这一点,方纵容丽妃多年。”
绯冉笑应:“薄尚仪说得对,淑妃娘娘是一位明眼的旁观者。”
淑妃摇首低叹:“本宫是知道自己的本事,知道自己既没有薄皇后那等恩威并用的手腕,也没有丽妃那等不容他人的专狠,本宫得过且过,所求所想惟有守好淑妃这个名位过完这辈子,为自己的孩儿博个好夫家,为自己的母家积累个好名声。本宫曾以为这后宫里女人纵然表象有千姿百态,内质也脱不开这三种,但薄尚仪本宫看不透她。”
绯冉冁然:“奴婢看薄尚仪,有时也觉得像是打着一层纱。”
“这一次为了医治大皇子,薄尚仪也随同前往罢?”
“正是。”
淑妃默思半晌,面无起伏,淡淡道:“一个娘亲为了自己的孩儿,可以做尽一切,薄尚仪救了柔儿,本宫愿意向她靠拢。倘若薄尚仪愿意允诺保护我的柔儿,本宫还可以为她做更多事。绯冉司正,请你代本宫转达这句话。”
绯冉屈膝一福:“奴婢一定将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