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勤学凝视着面无表情口吻淡漠仿佛事不关己般的女儿,问:“你当真答应?”
司晨淡哂:“请爹呈禀皇上,为了大燕皇朝的太平盛世,司家的每个人皆是夙兴夜寐,克勤克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此话其中不无讥嘲,司勤学当然不能当真巨细无遗地回禀圣上。
“司尚宫应了?”兆惠帝少许意外。尚以为依照自己对司晨其人的一分了解,这桩事多少也需费些周折,甚或劳烦太后出面规劝,直至不欢而散司小姐夫几时变得如此通达利落?
“是,晨儿她既为大燕臣民,这等利国利民之举,自是当仁不让。”
兆惠帝面透歆色,道:“司尚宫善识大体,深明大义,品貌双全,蕙心兰质,朕封她为品蕙郡主,下嫁云州苗寨大图司瓦木,责成礼部兹日起为郡主筹办嫁奁,待云州叛乱平定之日,即郡主与大图司大婚之时。”
“老臣谢皇上恩典。”
此旨颁下,司晨待嫁身份底定。
薄光乍闻时,足足愣了一刻钟左右。
须知司晨当年仅差一点,便嫁进薄府成为自己的家人之一,如今这个人和自己不但泾渭分明,还将天各一方,焉能不感慨造化弄人?
是夜,她独座闺房,灯下伤怀:“大哥啊大哥,你的新娘被那个傻大个儿抢走了呢,你如果晓得了,不知会不会哭?”
“不会。”青衣皂巾的薄光从外间推帘而入。
她懒懒举眸:“是喔。”
薄天伸手捏了捏幼妹鼻尖,道:“小丫头敢怀疑你高山青天般的大哥,找打不成?”
“那该如何对待你?”
薄天不请自坐,先将几上一盘酥饼盘软糕抄到自己跟前,道:“当然是敬仰c崇拜c尊爱”
“如果您下次进来时表情步伐稍稍符合一位不速夜行客的表现,我可以考虑。”
“说别人之前,看看自己罢,冷不丁瞅见大哥从外室进来,一无惊吓,二无惊喜,使得大哥的成就感飞流直下。”薄天嗤罢,大啖点心。
薄光倒了一杯茶捧到兄长手边,嘻笑道:“薄大侠果真放得下想得开心无芥蒂?”
薄天一气饮尽,在幼妹头顶拍了一记:“有时间说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心思用在该用的地方。”
她小鸡捣米般点头:“请大哥点化。”
“你啊”怎么看,还是自家那个娇憨纯稚的胖胖小光,一转眼怎就站到了风口ng尖时时日日与狼共舞?“我听说白英来到天都后,便派了位兄弟跟了他几日。那座幽若茶坊防备极严,难得其门而入,没想到在幽若茶坊的门外却听到了几句有趣的”
“是蛮有趣。”听过复述,她发声轻噱,“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位兄弟其时还察觉另有一人跟踪白英,你认为是哪家所派?”
“也就那么两三位而已,但不管谁听到了那句话,都将确信白家是一把必要时候挥向薄家后人的好刀噫?”
倘使派人跟踪的不是太后是魏家,情形如何?
那位一反常态向自己虚心求教甘为学徒的白家姑娘,初衷若仅仅是为了后宫历炼镀金用以抬升将来嫁入明亲王府的地位名分,倒也罢了。如果不是
“我今夜进宫当值,薄大侠慢走不送。”她笑颜可掬,端茶送客。
薄天目眦欲裂:“你这丫头”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壮士一路顺风。”她抱拳,改以江湖作风。
“良叔,把本大侠刚刚给你的五百两银票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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