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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不到最后决战之时,京城不会生灵涂炭,战火蔓延,它会维持着一个王朝最后的气数和尊严,迎接末日来临后的日月更替。

    撩着车帘,夜风似水凉,冯钏打了个寒颤,往里头缩了缩后道:“京城确实是个去处,广金园被查封了,可地契还在,等风声过了我便转手租让,筹点银子往乡下买些宅地来,我就带小五在那住着,等你们回来”

    他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皱起了眉头,迟疑道:

    “现在风声这么紧,我们这一路上从官道上来,只准出城不准进城,严防死守像是要死磕一样,我听说戚保的大军已经到了狐狸沟了,咱们今晚走,恐怕连凉州府的城门都进不去,怎么回京?”

    姜檀心闻言搀上他的臂膀,抬起下巴往里头努了努,示意他躺在位座上的小五快侧身翻落了——

    冯钏扭头一眼,忙挂下马车帘子,扑着肥大的身子接住了小五,有些无奈地让他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隔着厚重的布帘,他用指骨敲了敲车壁木板,小声道:

    “要走就快走吧,我怕再耽搁就该和戚保迎面碰上了”

    “”

    车帘外的姜檀心不答,她只是扭过头环视着周遭空荡荡的校场,直至一个人影从阴暗处飞奔而出,才松下一口气来。

    来人如魅如影,只是一阵风的速度便已掠到她的面前。

    银发高束脑后,发顶让月光镀上一层清辉,叶空一身轻装铠甲,长襦高靴,身负一柄寒光银枪稳稳立在当下,那飘扬的红缨坠在枪头之下,迎着微风精神抖擞。

    多日不见叶空,姜檀心发现他比原先更加精瘦,身子骨架起了薄衫铠甲,做工精细的银丝铠甲锁着护心镜遮挡在胸前,但遮不住他藏在衣袖里肉棱棱的臂肘。

    极少的进食量和睡眠,让他薄唇起皮,眼下发青,曾经不谙世事,心怀致远的风发意气,此刻一股莫名的力量沉淀了所有浮躁之气,脱胎换骨的他几乎是一瞬白头,一夜蜕变。

    这土司衙门本就是他的,对外他仍是这一片土地的主宰,是朝廷名正言顺擢封的宣慰使,可对内他却甘愿退居二线,将财务账目交给了姜檀心,把军务大权奉给了戚无邪。

    人生不得行志远,活到百岁尤为夭。

    老天剥夺了他寿终正寝的权力,但赋予了他追求金戈铁马c万骨成窟的戎装征途。

    从前担惊受怕地看朝廷的脸色立足弹丸之地,敬小慎微的伺候着永不餍足的朝廷官员,这些都他爹叶骄阳的做派,并不是他叶空的。

    此番九州鼎欲倒,他等得机会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但他有选择如何死去的权力。

    所以,他甘为人下,将叶家百年基业交予戚无邪手,自己当一个训练武卒的铁面将军,风吹日晒,同饮同食,他要毁去土司衙门安稳晏然的伪相,只有拆筋动骨,破旧立新,才能在百舸争流的战局中屹立不倒之地!

    大周后嗣的助力他本欣然接受,可当姜檀心找到他的那一刻,那些所谓的“师出有名”便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我只有五十兵士,恰好有军令在身,我送你入凉州城,就趁现在,走吧!”

    言罢,叶空单手一撑,横跨坐上了马车的车辕,掌中勒着马缰,他看向一边的姜檀心不解道:“还愣着干嘛,不走?”

    秀眉一颦,一个念头从心中腾起,捏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她抬起清眸正色道:“什么军令?何时下的”

    “抄断戚保在蟒山的运粮山道,傍晚才接地将令,怎么了?”

    姜檀心摇了摇头,把身后的包袱扔给他,扭身便往校场外的衙门后宅跑去,高扬之声让夜风吹得四散,依稀落在叶空的耳边:

    “你们先走!一里外的梁坡亭等我,我要去确认一件事!”

    叶空始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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