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来长时间背着花间酒让他有些吃力,而来这个颠簸了一阵他已经气若游丝,连哼哼得力气也没有了。
恰好入眼处全是一张张的木板床,上头的丝绸锦被已经破败腐烂,湮灭成灰了,但好歹形廓还在。
他半扶着花间酒随便躺上了一张,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挑了一个不大沉重的话题,也算是直奔主题:
“咱不是进来找‘无竭’借阴兵的么,下头那层好歹我能说服自己,是为了将活人造成阴兵的用的,可这层是做什么的?给阴兵睡觉的?”
戚无邪冷眼扫了他一下,笑容凉薄,讽刺更甚:“睡觉?怕是睡阴兵的吧”
这是一个笑话么?
所有人都没能笑出声,阎王讲笑话的概率本就很小,如今在这样诡异的地方说,更是不可能,但如果这不是一句简单的废话,那么就只能靠着字面意思来理解了。
这里真是用来苟合的淫窝?
像是为了印证众人所猜,戚无邪径自迈开了步子,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在墙根处一阵摸索,末了他终是找到了什么,袖袍一抖,手腕一翻——
一阵轰隆声过后,黑暗被一束明光照亮,昏暗渐渐消褪,露出了这一层的本来面目。
最外头的床铺空荡荡的,被褥也烂得十分彻底,而里头的则不然,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床铺上躺满了尸身,这些白花花的肉风干成块,几乎要和床板黏在了一起。
什么玩意,千年不腐,下面的兄弟姐妹都烂成渣了,这里的还能保存的如此完整?
满腹猜测几乎要涌出脾胃,乌溜溜的眼珠子齐刷刷盯紧了这一具具袒胸露乳的尸身。
不用多久,他们便可以清楚地发现,这里躺着的,无一例外都是女性,耷拉垂地胸部像是融化一般成了一坨肉疙瘩,有些恶心地黏在了尸体的胸口,她们的肚子高高隆起,却被锋利的刀片划开,取走了里面的东西,活活疼死在床板之上。
她们的手被靠在床边的铁夹中,双腿大大的敞开,几乎已经扭成了一个固定屈辱的姿势,连骨盆都变得畸形。
除了是清一色的女子,她们几乎都是孕妇!
“她们都是孕妇!”
姜檀心吃惊地开口,第一个打破了诡异的沉寂。
戚无邪扭身,抬眸看了她一眼,目色流转着不可名状的冥黑,将他潜藏的情绪牢牢包裹了起来。
像是在思虑措词,又像是在酝酿情绪,总之没有一个人催促他快点开口,但大家心里都有数,他既然让他们一块儿走到了这里,那么也是时候解释一切了。
总之,这是一个不太长,却令人无法遗忘的故事。
千年前,历史长河中有一个汉人政权,国号亦为是“汉”可以说是真正的汉姓江山,统一分散林立的小国,一统中原辽阔的版图,除了一个有着雄心壮志,心怀天下苍生的君主显然是不够的,还得有一位通晓兵法战术,有着极强人格魅力的铁血将军。
君信臣忠,文不贪渎武不惧死,这本就是一个强大的逐鹿诸侯,但真的要在短短的几年功夫攻克下整个中原版图,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直到这位将军肃清山野部族时,偶然发现了一群人。
这个部族名叫“无竭”它很小,依山傍水,阡陌田家,邻里邻外加起来也不过百来户,人丁不过千余,但是他们却在几万侵略者无情屠戮中,奋起抵抗月余之久。
曾经以一抵百都不是虚言,汉人那几万人的队伍,险些和他们同归于尽才勉强占领了部落村庄。
成年的男丁几乎统统都战死了,留下的俘虏都是男孩小娃娃和老弱妇孺们,将军杀红了眼,他损失了这么多精兵良将,只为和一群山野村妇拼杀得你死我活,最后占领了几件茅草屋,连战利品都只是些破铜烂铁,瓷器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