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群心思各异的队伍下了地下皇陵,到了生死关头,往往却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相互猜度,彼此算计,才让地下的命途如此难测,不是你生便是我死
真正可怕的永远不会是机关鬼神,而是贪婪猜忌的人心。
过了一会儿,二毛顺利到达了下头,他甩了甩绳子,示意下头暂时安全。
众人立刻一块儿围了过去。
姜檀心抬眼看去,心中有着自己的一番心思,她眸色沉沉,敛着裙裾站起了身,由无射搀扶着走到了盗洞边儿上,探首看了看黑黢黢的盗洞,她装腔哑声道:
“射儿,要不咱们先下去?”
此言一出,不仅是马渊献吃了一惊,连无射也愣了一愣。
皱了眉头,马渊献立即斩钉截铁道:“呵,到了如今你还想跑?李夫人,您得和您的儿子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不如您先下去,他随后就来无射,你看好上头的食物供给,等我摸透了下面的情况,以拉绳为号,到时候你再下来”
彼此牵制,用此要挟,在这种步步惊心的地方,那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无射也不恼,他只是惊诧地迅速扭过头去——
见姜檀心一脸淡定的神色,目光透着他窥不破的阴云浓雾,他霎时就明白过来了:她想撇下他,不,是撇下他们所有人!
“不我”
话未说完,马渊献怀疑的目光瞥来,无射恨恨噤了声,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她一个人弯下腰身,顺着绳索一点点往下爬去。
“等一下!下一个换我!”
花间酒扭着跨,拖着捆在一起的叶空,他迈着小步子踩着兹兹直响的冰渣子窜到了盗洞边上,也不等马渊献说什么,跟在姜檀心的身后,也猫身钻了进去。
咚一声,脑瓜子磕在地上,叶空黑着脸,咬牙切齿道:“你姥姥的,你钻之前能不能打声招呼,砸到我脑门了!这洞这么小,咱们捆在一起怎么钻啊!”
花间酒不甩他,他身段很柔软,看似颀长的身形却在狭小逼仄的盗洞里游刃有余,即便是身后还捆着一个大男人,他的动作也丝毫不凝滞。
他盯着前方灵巧移动的衣角,心中暗骂:“鬼丫头,想一个人开溜,做梦”
盗洞起先斜着通往底下,可爬过几丈距离之后,突然转变了方向,竟直直地通往地下,花间酒眼瞅着那块裙裾角坠落黑色深渊,心中不免一惊,不等抓住身侧的绳索,也跟着一块儿掉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不好受,特别还是这种阴森黑暗的墓穴之中!
咚一声,脚下一阵发麻,总算是落了地,还好不是落在什么刀尖锐刺的机关上。
到了地底,花间酒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径自挣脱了捆在身上束缚手脚的麻绳,好整以暇,他一把推开了叶空,扭头看去,但见黑夜中那小子流露惊诧疑惑的神色,他不由讪笑一声:
“身为霍家继承人,我一共被绑架过十三次,次次死里逃生没点小本事怎么混?活结死结蝴蝶结,什么样子的捆法我没见过?”
“神经,谁管你这个,是她不见了!”
叶空从怀里掏出火折子,他一巴掌推开了他碍事儿的脸,举着手中火源,望向花间酒身后的空地上——
盗洞对下的地上依稀还透着几丝光,上头还源源不断爬下人来,可原本就下来的二毛和姜檀心竟凭空消失了!
“是不是刚才下来的时候还有别的出口洞?”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她的衣服,我确定她先掉了进来先找了找别的出路看看,死丫头!”
花间酒将恼意咽下,好整以暇,从系在腰际的行囊袋里掏出一盏防风油灯,用叶空的火折子点了起来,拎在手上,送出一片光明。
脚下是泥夯地,两侧是墓穴的青砖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