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此发家是在情理之中,姜檀心以土司辖地的资源强入凉州市场,在道义上确实说不过去。
但素来商场如战场,兵法诡道,商战如何能讲仁义二字?
姜檀心既不是三岁孩童,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豆丁,自然不会让陶夭夭一番不冷不冷的嘲讽警告吓住了前进的步子。
搁下筷箸,轻悠悠提起桌案上的茶壶,径自斟了杯茶,送到鼻下轻嗅笑道:
“满路皆商贾,穷愁独缙绅,土司为国君尽忠,只拿朝廷一些微薄俸禄,如何强龙?凉州地界,陶家已不复当年翘楚一家,如何地蛇?”
陶夭夭面色沉了三分,冷笑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资源亏缺,如何能怪我陶家?”
喔了一声,姜檀心颇为惋惜的勾唇道:“是了是了,坐山吃山,靠水吃水,祖辈挥霍太甚,到了陶小姐手中已不剩什么了陶家无错,岂非是叶家的错?凉州一块地,陶家站不住脚,还不许别人帮忙填一填土?”
对着眼前这个冷嘲热讽的女人实在无有一点好感,她同酒哥哥一块儿吃饭,她就已是愠色上眸,一番口舌较量也未曾上心,竟被她讨得了这样的便宜,恨得牙痒痒,一拍桌子:
“叶姜,你别得意!你想在凉州立足,先从我陶夭夭的尸体上踩过去!”
女子气呼呼的杏眸圆睁,姜檀心倒是气定神闲,悠悠抬起茶杯,向她挑眉示意,嘴角上扬: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恨恨一跺脚,陶夭夭死盯着那蒙面的女人,气恼道:“酒哥哥,送我回家!不许和这个女人呆在一起!”
妖孽松垮垮托着指尖上的筷子,半垂着眼帘,由睫毛投下媚态阴影,泪痣妖娆,烟波潋滟。
他满脸为难之色,好像方才那两家争锋相对,抢得并不是凉州的生意地盘,而是他这个人,此时,终于轮到他来执行选择的权力了。
抬起筷子尖,朝着姜檀心轻轻一戳,飞起一记桃色媚眼,他轻声笑道:“我选她”
陶夭夭委屈地下一刻便要落下泪来,恶毒爬上她的瞳孔,冷冰冰的扬起精致的脸蛋,她冷冷丢下战书:“叶姜,你给我等着”
嘴唇一瘪,再不看她的酒哥哥一眼,旋身散开裙裾衣角,掠起一阵清风桃花香,朝着外头跑了出去。
姜檀心暗叹一声,柔荑轻抬支在下颚上,促狭笑意未曾散去,她螓首一偏,唇齿无声夸张:酒哥哥。
桃花妖向来是一个无风也起浪的人,见姜檀心有意挑逗,自是乐意奉陪,他手肘一支,与其目色交缠,也用唇语回应道:如何,小姜儿?
鼻下嘲讽一声,姜檀心瞧了他半饷,冷冷吐出两个字:“付钱”
不可置否挑了挑眉,桃花妖懒懒一伸手,往腰际掏去,末了半饷他眉头颦蹙,媚笑尴尬在唇边,一点冷汗攀着背脊之上。
姜檀心将其窘迫收入眼中,也是皱起了眉,该不会这位爷出门不带银子吧?
桃花妖心中暗骂,银袋子一定是方才落在土渣洞里了!
抬起眸子,盯了姜檀心片刻,妖孽复而挑起嘴角,魅色一笑:“不如,今天让给你了?”
姜檀心嘴角一抽,摊了摊手,苦笑道:“我的银子昨日尽数输在赌桌上了,你又把我行走的钱袋给支走了,这会儿还不知流落哪里呢,这顿霸王餐你我要如何解决?”
妖孽垂着眸子,寻思要不要写下赊账欠条?
他娘的,敢不敢再丢脸一点,他日后如何在凉州立足!
正是纠结时分,姜檀心却友善的给他出谋划策,奸诈道:“我有法子!”
闻声他抬眼看去,但见女子眸色狡黠,正为她的馊主意沾沾自喜。
为何是馊主意?因为下一刻他就万分确定,这是一个馊到不能再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