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有些刺眼的光线照进来,苏铮下意识用手挡了挡。
睁眼后发现这是一件朴素但是别致的房间,阳光从灰白色的窗纸外透进来,看着应该是午后将近黄昏的时刻。
她倚在一张子上,手脚自由,衣衫整齐,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后脖子有点疼,手臂也还有些酸麻。
偷袭她的人出手太狠了,她举起双手时可以清楚胳膊在不受控制地颤动,这是受到重击后的后遗症。
她坐正了一点,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听到外边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两个二十来岁的婢女走进来,看到苏铮行了,端着黄铜盆的那个惊喜地道:“姑娘你醒啦,快先洗把脸吧。”
黄铜盆里的水冒着缕缕热气,婢女将盆子放在一旁的四方高几上,拧干雪白的毛巾,双手托着送到苏铮面前。
苏铮从打开的门口望出去,外边是一个一眼可见边际的小院子,收拾得简洁齐整,院子里有两棵树木和一些花草都长出了鲜绿的叶子来,在夕阳的光辉下散发着静谧的光芒。
这个院子比她的家要小上一些,墙头外边就是余晖漫天的长空,没有发现任何可鉴别地点的建筑。
苏铮侧耳聆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四周非常安静,可以断定这里不在闹市区。
但之前马车并没有走多久。
她脑子里迅速地思索着,看了眼毛巾,又看看这个婢女。后者笑得一脸恭敬,简直好像自己是她的主人一样。
另一个婢女将托盘上的茶水放在苏铮旁边:“天凉了,姑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苏铮问道:“你们的主子呢?”
“大人稍后毛巾,婢女又将白巾放回到黄铜盆里。两人一同躬身退下去了。
门又被关起来,室内光线一下子暗下来不少。
苏铮有一个人坐了一会,摇了摇还有些发沉的脑袋。
之前她并没有被弄晕。当手帕捂上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对方要将她迷晕,那种情况下她怎么敢让自己不省人事,便屏了息。
要在一个身后很不错c似乎干绑人这种事很顺手的人手里伪装下来极其困难,她差点露馅,纵然最后蒙混过关,她也差点把自己累死。不过好处也是有的,她清晰感觉到马车没有行驶多久,连绕了几个弯她都记得不离十。
此刻她所处的这个地方离知雪堂一带绝对不远,要是有机会逃出去很快就能到街上吧。
苏铮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最后摇摇头放弃了。
一来外面必定有人守着,不说别人,仅仅是刚才两个婢女,步伐轻盈,进退有度,神色从容。只怕就是有料的。人家绑了自己来又怎么会轻易让自己逃掉?
二来,至今为止对方并未表现出凶猛的恶意。没有远离镇中心c没有对自己上枷锁c允许自己在白天醒来c婢女态度也算客气,如此种种看来,对方好像不打算伤害她。当然这也只是猜测,她假装昏倒也是为了在生命受到威胁时能够随机应变。
最后,对方在她出来知雪堂不久,直接在大街上就下手了,说明不但了解自己的行踪,而且有备而来。更有可能有点背景。否则怎会如此嚣张。她怎么说也是拖家带口的人,逃出去之后不可能一个人就此消失掉。那还是不要走极端路线,先看看抓她的人是什么目的,彼此都有个退路。
很快想通一切。苏铮拧了把毛巾贴在脸上,舒适的温热感令她发出一声喟叹,冰冷僵硬的脸部肌肉终于缓和了几分,她不禁想,到底是谁把她抓过来的?
她认识的人里,颜独步和秦孤阳算是最有能量的,但他们没有道理这么做;陈解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不过照他那样神秘的身份,如果是有人知道自己和他走得有些近,而抓了她想要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