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御杰一再声明自己没什么事,但御天来夫妇还是请来隔壁退休在家的谢医生,给御杰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小清河这次发的洪水那么大,小杰落水后被冲出去一公里多,身上居然一点伤也没有,真是奇迹。”
谢医生收起听诊器,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的话引起了御天来夫妇的共鸣,刚才在河边看到,洪水里夹杂着好多树枝,在那么急的水流里,只要碰上就会丧命,御杰非但没有被淹死,而且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可真是万幸。
尽管御天来夫妇都是知识份子,对鬼神之类的东西并不十分相信,此刻也觉得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吃过午饭不久,县副食品厂来人了,看到御杰去休息了,御天来推着自行车随着来人走了,又去厂里修那些永远也修不好的破机器。
御天来刚出大门,御杰在房间就躺不住了,尽管姬邤柳一再的哄劝,甚至还做出要打他的样子,但根本不管用,御杰依然嬉皮笑脸的要出去转一转,怕老爸不害怕老妈,这恐怕是每一个男孩小时候都会有的心理吧。
摸了摸老槐树上的刻痕,御杰记起来了,这是刚上一年级的时候,父亲给御杰量身高的时候,在上面刻下的记号,御杰还记得父亲当时说过一句话:“让这棵老槐树见证儿子的成长”。
看到儿子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姬邤柳有些奇怪了,以前御杰每次放学回家,放下书包就去摆弄那台半块砖似的的录音机,有时候还录下自己各种各样的怪叫声,今天怎么突然规矩了?
“小杰,你在干什么?不想休息的话,就帮妈妈把土豆皮刮一刮,今天晚上咱们吃土豆炖排骨。”
御杰的爸爸是县副食品厂九个副厂长中排名最后的一个副厂长,妈妈则是县一中的教师,两个人的工资虽然不是很高,加起来也只有一百多块钱,这些钱在粮食市场没有开放之前,还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随着粮食价格的放开,副食品价格也跟着上涨,御天来夫妇也不得不精打细算。
姬欣柳每次做排骨都会先给御杰盛出一碗来,然后再用剩下的炖土豆吃,这种情景一直持续了好几年,让御杰永生难忘。
其实,像御杰家这种生活水平,在那个年代还算很不错的,不管怎么说御天来夫妇是双职工,只有御杰一个孩子,像那些一个人领工资,家里再有几个孩子的家庭,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想吃肉根本就没门,这就是那个年代绝大多数民众的真实生活写照。
刮土豆皮这种活,御杰小时候经常干,先把土豆放在水里泡一泡,然后再找一块碎玻璃,由于土豆的个头很大,表面很光滑,不一会就可以完成任务,然后就等着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了。
刮了几下,觉得玻璃不够锋利,御杰想了一下,从书包里翻出了铅笔刀,尽管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可手不听指挥,还没有刮两下,锋利的铅笔刀把御杰的手割开了一道口子。
把受伤的手指伸进了嘴里舔了舔,御杰可不想让母亲看到,否则又要大惊小怪一阵子了。
拿出手指看了看,伤口虽然不流血了,但口子还是很吓人的,他记得父母的房间里有一个急救箱,里边有紫药水和碘酒,虽然伤口不流血,但总要消一下毒,如果被感染就不好了。
轻轻推开父母的房间,里面的布置还是御杰前世小时候的样子,北面是一张雕花大木床,南面是一个摆满了书的大书柜,对面摆放着一张样式古朴的三抽桌。
御杰曾经听父亲讲过,这架床和书柜还有桌子都是祖传下来的,用珍贵的黄梨木制成,只不过那个年代的人都不识货,御杰初中二年级那年,他的父母涨了工资,就把这架黄梨木制成的大床和书柜以非常低的价格卖了,换成了一张席梦思床和玻璃门的书橱,那张桌子后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