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骄傲,我不懂,我说我这人没有信仰,也不会崇拜任何东西,非得有点什么的话,我可能只会崇拜我自己。或许只是这样吧,无所谓对与错,太多的问题去探究答案,却得不到真相。人间存在了这么久,纵然有着太多罪恶,它依旧存在着,这也与对错无关。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在遭受奴役与杀戮时,没有去想着反抗,而是静静等死。既然反抗是死,可是坐等着也是死啊,也许反抗还能搏来一线生机。因为恐惧与害怕?或许是吧,可是它们早已存在,已无可躲避。无论经过多久,百年千年,都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曾经有过的错误。有些人想尽办法追求长生不老,可是谁也没有做到,或许只有生死才是这世间仅存的公平。”
听着梁仲筠胡乱地自言自语,罗蔓萱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才是他最真实的自己。
“下午去禁卫军军营,先睡会儿。”说了一下,梁仲筠就躺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梁仲筠睡着后,罗蔓萱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去找了条毯子给他盖上了。
半晌,梁仲筠从梦中惊醒,一缕阳光透过窗台照射在他的脸上,梁仲筠缓了缓神,掀开盖在自己身子上的毯子,发现罗蔓萱已不在房间内。
犹记得梦中内容,梦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痛斥梁仲筠。
老者告诉梁仲筠,他的想法及所作所为有违一直以来的天地之道,这世界本就是成王败寇,帝王者顺应天地而生,为子孙后代建功立业,开疆扩土,传万世基业于后世,乃国之英雄。而梁仲筠却总是去反对甚至是反抗这些,实在是有违天道,应受世人之唾骂。
可梁仲筠还是在梦中反击了那位老者,崇拜征服者,把开疆扩土视为荣耀,却无视百姓死活,奴役天下,杀戮无辜,只是因为自己不是那些被踩在脚下遭受杀戮者罢了。世人崇尚帝王权威,但他强迫自己也做不到这点,他只是看重民众生存的权利与价值。哪怕千难万险,他也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想法认知,
然后他听到了老者的狂笑声,却又顷刻消失不见了,梦也就醒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梁仲筠想了想,用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垂头叹了口气。大抵是自己思绪考虑这些太深了,才做了这么奇怪的一个梦。
沉默良久,梁仲筠将毯子搭在一旁,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剑,没有去找罗蔓萱,也没跟老板娘段玉香打声招呼,就独自离开了。他现在要去禁卫军的军营,他有了新的想法。
又走在邺都城的街道上,来来往往行人不断,他也都没有去理会。抬头看了看天空,从醒来到走在街上,恍如隔世一般,宁静压抑,似乎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这世界自始至终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罢了,一种莫名的孤独感涌上心头,眼角不自觉地想要渗出些泪水,但被强止住了。或许真的只是自己在意的太多了。他不停地走着,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一般,遗忘一切。
只是,梁仲筠他并不知道,罗蔓萱站在后面人群中静静地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从她秀丽的脸庞上滴下一滴泪水。一世又一世,他的孤独,他的痛苦,他的执念压抑得他自己想要崩溃,没有尽头,他总是在不停地折磨着自己。
世界会归往何处,他并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也许本就只是如此,世界的本原就是虚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为何,也从来无法去想通。
梁仲筠始终在不停地克制着自己,只能在内心深处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无论这个世界残酷到什么样的地步,他都不会停下脚步,一点一滴地去改变他所面对的一切。
不是因为任何,只是因为自己曾自由地诞生在这个世界。
恍恍惚惚间,走在街上,梁仲筠才突然意识到街上的乞丐比前阵子多了些。他明白,从北面而来的难民已经开始涌进邺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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