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被关在后船的甲板之下,一个原本是堆放船上杂物的舱里。
因为不是充作客舱,所以这舱没有窗子,半密封状态下,又处于船甲板之下,故此潮湿而沉闷。不过在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李霄累得几乎虚脱,还是躺在临时拼起的两块木板上睡得极香。
直到被饿醒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长安城中的翩翩佳公子,而是死里逃生却又沦为阶下囚的可怜人。
想到自己的经历,他情不自禁呜呜哭了起来。
哭声一起,门被推开,一张普通的脸出现在他视线里,李霄识得这张脸,就是指挥着人把他带到叶畅面前的家伙。
“呵呵。”
见他只是在哭,没有别的事情,卞平笑了两声,便又将头缩了回去,门也随之砰的一声再度关上。
“怎么了?”与他一起看守的卫兵问道。
“是那小子在哭,听说他在长安可是大官,少卿比咱们主公的官还要大得多啊,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货色”
“拿他与咱们主公比,卞兄,你这话可是说岔了”
“对,对,我说岔了,该掌嘴,掌嘴,哈哈”
卞平真的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脸,那个卫兵笑了起来,啧了一声,也不知是为李霄还是为了卞平这副德性。
“你觉得咱们主公会如何处置这厮?”那个卫兵过了会儿又问道。
“如何处置?自然是看他自己了,以他所作所为,咱们主公杀他十遍诛他全家都不为过,但咱们主公向来仁慈,只要他”
后面说的话,李霄听得有些不真切了,他心中一动,止住抽泣,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想知道这个卞平会说什么。但是对方似乎已经说完了,只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笑声。
李霄心中便又惴惴不安起来,若说开始哭泣乃是为了自己的遭遇,现在担心则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虽然现在摆脱了刺客,可是落入叶畅的手中,似乎比被刺客抓着好不到哪儿去,唯一的区别就是速死与缓死罢了。
难道说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么?
他正琢磨间,突然间门又被推开,因为他贴在门上,险些被门撞翻了一个跟头。他抬头再看时,便看到叶畅面色和缓地出现在他面前。
“叶叶叶司马,饶命,饶命啊,我不过是一个靠着父荫的小人物,叶司马饶我”
“我能饶你,只怕别的饶不过你。李霄,你说若此时我将你往岸上一放,你能活几日?”
李霄猛然抖了一下,眼中又流露出恐惧之色。
“我是想杀你,但我更不愿意给别人背了这罪名。”叶畅说完之后,向着身后示意:“给他。”
一人侧身入舱,将一个食篮放在了李霄面前,食篮里传来扑鼻的香味,乃是饭菜的味道。李霄顿时觉得,自己腹中象是有只手要伸出来,迫不及待地要将食篮里的食物全都抓进去。
顾不得什么形象礼仪,他打开食篮,里面不过是一些家常便饭罢了,他却吃得极香。叶畅看着他狼吞虎咽,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他噎着的时候,又让人拿水来。
用平生最短的时间将肚子填满,李霄喘了口气,然后跪拜在叶畅面前,深深伏下去:“只求饶命,愿为叶司马效力”
“你能如何为我效力?”叶畅摇了摇头,声音仍是很温和:“论文,我幕下已经有精通公文之儒生,论武,我身前有万夫不当之勇士。你有何能,可以为我效力?”
“我我”
李霄呐呐半晌,还真找不出自己哪儿能为叶畅效力的。
“听闻你怀疑刺客来自太子?”晾了他一会儿之后,叶畅又问道。
李霄没有多想,只是咬牙切齿:“刺客既不是叶司马所遣,那那就只有太子身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