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跑着,他眼睛里没有了旅顺军,唯有前方牵起的一匹红绢——此前可是说了,谁得了第一,谁就能得三匹红绢的赏赐,第二则是两匹,第三只有一匹,第四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赏赐是我的”他一路咆哮,声若奔雷,脚下烟尘滚滚,竟然缓缓拉近了与前面旅顺军的距离。
到只余半圈时,他离第四名旅顺军只有一步之遥,那名旅顺军虽是勉力想要加速,却已经力竭,眼见着他超过自己,然后到还剩百步时,又接近了第三名旅顺军。
此时卑沙军已经全军狂呼乱叫,他们输到如今,连个前四都没有拿到,早就憋着一肚子气,虽然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辛允,可是并不妨碍他们将辛允视为自己的代表。
不仅卑沙军狂呼乱叫,那些原本来看热闹的卑沙城百姓同样是狂呼乱叫。在这一片呼喊声中,辛允越来越快,终于超过了第三位旅顺军,开始逼近第二位。
但前两位旅顺军军士再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也立刻加速,转眼之间,先后冲过了终点。
饶是如此,当辛允跑到终点时,仍然迎来了一片欢呼,便是旅顺军这边,也纷纷鼓掌喝采。
辛允喘过气来之时,才发觉,那位叶参军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笑吟吟看着他,叶畅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挑起拇指,然后说道:“跑得好未曾专门训练,能跑得你这模样,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听闻你还是个孝子?”
却是罗九河问明白辛允的情形后向叶畅坦白了,听得他这般问,辛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母生我养我,甚为不易孝亲敬长,乃是人之天伦。”
这话是他听卑沙城中一个读了些书的人说的,顺口说出来,让叶畅更是刮目相看:“好好,你便加入卑沙军吧,入了卑沙军罗将军”
罗九河听得叶畅要招此人入军,心中一喜:他最担忧的就是卑沙军被取消掉,如今看来,叶畅不唯不会取消,还要亲自插手卑沙军事务。
这意味着卑沙军也将如同旅顺军一般,成为叶畅的嫡系心腹
至于自己独掌卑沙军,让卑沙军成为自己的地盘,这种念头,罗九河可是从来没有过。他很清楚,这是大忌,若是犯了此事,叶畅心胸再宽广,也绝对不会容他。
“此人乃孝子,又有毅力,好好操练,或能成大器。”叶畅道:“他家中老母的奉养,我有一个想法,便是卑沙军中军属奉养都得有个章程,不仅军饷要能够供军士养家,更要有专门人员替军属解决劳力不足之困——令兵农彻底分离。”
“啊?”罗九河有些不明白。
“边看球赛边说。”叶畅笑着又将他拉上台,同时也把辛允拉上了观礼台
辛允这一世,还是头一次如此引人注目,他脸涨得通红,激动得连手放在哪儿都不知道了。有人端来胡床,他坐下去,却看到叶畅与罗九河尚未坐,立刻又一跳站了起来。
除了他之外,三次跑步的前三名一共九人,全部都被邀上了观礼台,与叶畅c罗九河等共同观看球赛。即使在旅顺军中,这也是难得的荣耀,故此各人都是心潮澎湃,望着叶畅的目光,更是带着十分敬意。
这一幕让罗九河彻底明白,叶畅所说“军人的荣誉”是何意思了。
“罗将军,有关军制之事,我有些想法。”两人入座之后,也不避及在场的诸军士,叶畅开口道。
他的想法主要有三:其一,积利州全部人口十万左右,如今控制在他们手中的也只有数万,因此用不着养一支太过庞大的军部。只畅只准备保留一千常备兵,这些常备兵是真正的职业军人,平时以操演训练为主,战时为部队之骨于。其中旅顺护军要扩编,从五百人增至六百人,而卑沙城护军就只能有三百人,这就需要对如今的卑沙军进行整编裁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