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桥桥提着鸡和大米,分量不轻,少说也有三十多斤的样子,对于这个曾经“养尊处优”的身体来说,真是有些重。
三婶家和冯桥桥家离得不近,来去一趟也得二十分钟的样子,一路走来,遇到许多采茶回家的茶农,看她的目光都十分诡异,她也不在意。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冯巧巧站在门口,看着她提在手中的东西,面带怀疑。
“你刚回来?在门口等我?”冯桥桥问,错过她走进了院中。
冯巧巧已经取下头巾,冷道:“你给三婶拿的什么东西?让她用这么多东西来跟你换,你又骗人了!”
“没有。”冯桥桥也习惯了妹子的随时吐槽,淡定道。
没有?
刚进门就看到冯亮亮在洗鱼,而冯亮亮还告诉她,大姐去和三婶拿大米和母鸡,且不说大米和母鸡,单就冯亮亮喊这个女人大姐,她就十分诧异。
凭冯桥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冯亮亮早就反感到死,没想到,自己只是采茶一日回来,这家里似乎快变天了!
冯桥桥将母鸡放在草棚下,提着大米正准备进厨房,冯亮亮奔了出来,“大姐,我帮你提大米,这个肯定很重的!”
冯桥桥好笑道:“十斤,有什么重的,还是我来吧,你这个小身板,正长身子呢,不能干太多活,以后家里活我来,你少出去。”
她说的是心里话,冯亮亮却瞪大了眼,一时间湿了眼眶,“大姐你教识字可以晚上来,白天我还是可以上山干活的!”
冯桥桥在现代所接受的教育和理念,又怎么能让一个七岁小男孩干活养活家?不过知道这孩子是实心眼,也不再多说,自己清楚就是。
“好。”冯桥桥应了一声,顺手将大米放到了橱柜,舀水淘米。
冯巧巧也跟进了厨房,“你还没说清楚呢!”
冯桥桥心里正想着鸡要怎么养,听到她说话的口气,嘴角抽了抽:啧,这口气,哪里是问大姐,分明是审犯人。
冯亮亮拉了二姐一把:“二姐,大姐今儿个去抓了鱼,又去挖了竹笋,肯定走了好多路,我刚刚看到她走路都一脚轻一脚重,你别”见冯桥桥抬头冲他一笑,不由脸色微红,说不下去了,实在是今儿个大姐太不一样了,所以他才多看了两眼。
小小少年,眼神澄澈,倒是让冯巧巧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儿,像个无理取闹的,皱眉看了一眼淘米的冯桥桥,道:“饭你做吧,我倒想看看你变了个什么样!”
家中已经两年没吃过荤了,日子过的太紧俏,过年都只是买些屠夫卖不掉的猪肠子包了蘑菇蒸一蒸,即便质疑她,也不该是现在。
“大姐,我帮你烧火吧?”冯亮亮问。
“去屋里待着吧,我自己可以!”
冯亮亮认真的看着大姐,思索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了。
大姐弄来了两只鸡,最近这几年家里都没养鸡,我得去找些藤条来,让爹爹编个笼子放鸡才行!
瘦小的身子刚奔了出去,却看到二姐冯巧巧抱着一小捆藤条走了进来,“二姐,柴我已经捆好了,你抱着藤条做什么?”
冯巧巧一言不发的坐在院中的小凳子上,找了个一根较粗的藤条做盘,开始编篓子,冯亮亮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二姐是要编鸡笼,和他想一块去了。
冯桥桥做了一道清蒸鱼,因为调料少,只能多放了一点干葱花盖着腥味,又用栀子花和春笋炒了一小盘,粥用了大米来熬,自然香味四溢,本想用春笋切碎了和大米一起,但想着今儿个回来,脚有些酸,只怕睡一觉,明天这脚要肿两天,出不了门,便将剩下笋和栀子花收了起来,馒头是冯巧巧回来便溜起来的荞面馒头,虽然只是这样,但这一顿,却是这几年来最好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