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女,她紫晓敢认第二便也只有公主才能认第一。
今日却要嫁给那谎话连篇的安爵王,她与安爵王什么都没有发生,偏偏他居心叵测,那男子挟私报复,一门心思不正,她不愿意嫁!
一阵悲凉从心底涌了上来,脑海中浮现出一抹月白,若盛莲一样开在了弱水彼岸。
男子挺拔的身躯只披着一件月白锦袍,上好的质地,几条银龙随着他负手而立盈盈而动。
他背着自己,仿佛从她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便都是这样背对着自己。
只见他微侧过头来,狭长的凤眸恍若是在看她,又似乎极为悠远地守望这个世界。
原先,她与萧琴争,现在她与娄锦争。可争来争去,他都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
紫晓的心一阵抽凉,她自问论出身还是才学,她丝毫不输给娄锦。
可偏偏,娄锦凭什么可以获得三皇子的青睐,她为了三皇子中了一箭,那一箭让她吃尽了苦头,她为了他不远千里去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城,难道他一点都没有感动吗?
她身子陡然一重,沉沉地靠在了车壁上。
眼底生出了丝丝怨,更迸发出了层层恨意。
她恨娄锦,恨她给自己的羞辱,那一场盛宴,本属于她!
可是三皇子退婚了。
切齿的痛意在唇齿之间徘徊,她的手缓缓握紧成拳,她不承认自己输给了娄锦,这一辈子都不承认!
刺骨的痛从指间瞬间透过血脉刺入心脏。
紫晓凉凉地打了个冷颤,闭上了眼,脸色也沉了下去。
凝萃心中有些惧怕,就怕小姐想不开,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心中便是惴惴不安。
唢呐声依旧很是热闹,有些妇人带着小孩都随着那轿子去往安府外凑热闹。
人群几乎将安府大门外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说到底,紫晓都是京城名媛,堂堂国公府家的唯一的孙女,身份娇贵才学过人,能来一看,自也是攀着这个名头。
“来了,来了。”有人指着那轿子道。
一个个都踮起脚来,见那鞭炮声响,都笑道:“一会儿可要看看人家长什么模样。我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疯了。”
轿子落地的时候,这说话声一丝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朵,轿子内的人一阵冷颤,她咬着牙,低垂着头,高耸的肩膀和那僵硬的一对藕臂死死地撑在了座上。
她紫晓被冠以疯妇的名头,耻辱,这种犹如被泼粪的耻辱感让她这一瞬脑海一片空白。
只嗤笑了一声,疯妇?
临出嫁了,了了却换来了这样一个名头。
喜婆笑着看向站在朱红大门口的安福管家,笑道:“新郎官呢,该是新郎官踢轿门呢。”
安福笑了笑,一双倒三角眼眯了起来,“真是对不住,我们家爷昨儿个夜里发了高热,身子不适便不能亲自来了,不过爷嘱咐让安华公子来迎接。”
安福身子一闪,一个男子缓缓从朱门一侧的大柱子后走了出来。
所有人尚不明白安华公子是谁,但都被这个男子的容貌和气质所惊艳。
一身紫色的薄衫,将他身上的玉骨勾勒无疑。
修长笔直的腿上腰胯的地方骤然收紧,紫色的衣袍下那平坦的胸腹精瘦有力,不是那种女子的柔媚,上头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那薄纱之后若隐若现。
他的肩膀宽阔精干有力,待看到他的一张脸,不少人还是忍不住停了呼吸。
他没有顾义熙的清雅脱俗,没有萧匕安的邪肆风流,一张极为清秀的脸,却施了脂粉,薄薄的一层白,眉端飞扬,唇很是标致,他眉目带笑,方一出口,那声音便是极媚的。
袅袅转转,丝丝缕缕,缠而不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