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是晚上,远方的夜色就像是一个仙人把一盂水墨,泼在一张末代王孙精心制作的宣纸上,那顶看来仿佛是纸扎的轿子和那两个抬轿子的人,仍然悬挂在远方的夜色中。
悬空挂在夜色中,看来就像是一幅吴道子的鬼趣图,那么真实,那么诡异,又那么的优美。
可在白愁飞的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欣赏!
因为他已看出,那抬轿子的两个人,并不是真人。
而是纸人!
甚至连轿子都是纸做的。
轿子里如果没有人,怎么会发出那种凄厉的嘶喊声?
而如果轿子里有,那怎么可能这样过来?
白愁飞已经握好了刀,他知道他绝对没有机会去解释。也没有人会给他机会解释,只有活人才可以解释,死人,大多数死人连埋都没人给他埋。
他已准备好拼命,可狼来格格却不能让他这样的拼命!
这个坐在轿子里的人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她留下拖延他的人肯定死了。现在他身边的人,更甚至只剩下了三个。浑身钢板的人,她自己,白愁飞。
她不介意别人的生命去浪费,却不想自己的生命陪别人去浪费。
若有一个人最了解狼来格格,那一定是出现的那个苦行僧。这个坐在轿子里的人最多排第二。
可若有一个人是狼来格格最了解的。那这个人一定是坐在轿子里的这个人。
这个人从波斯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只为杀了她!
狼来格格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他的性别,来历,却知道这个人可怕,知道这个人武功。
所以她开口:“秀珠,拖住他。”
原来这个浑身钢板的人有个清秀的名字。
可这个人的武功一点都不清秀,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就象一个机械人一样的缓慢而又有节奏。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根竹竿,他将手里的青竹竿伸向黑暗的夜空。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巫魔在向上苍发出某种邪恶的诅咒。
然后这根本已无生命的竹竿就好像忽然从某种魔力的泉源得到了生命,忽然开始不停的扭曲颤抖,仿佛变成了一条正在地狱中受着煎熬的毒蛇。
然后它就把地狱中的火焰带来了。
黑暗中忽然有碧绿色的火焰一闪,在青竹竿头凝成了一道光束。
毒蛇再一扭,光束就如蛇信般吐出,闪电般射向那悬立在夜空中的人与轿。
于是这一顶轿和两个人就在这一瞬间化成了一团灰。
火势燃烧极快,在一瞬间就把半边天都烧红了
狼来格格的眼里却没半点轻松,她在跟白愁飞说话:“你的刀法很好。你也有把好刀。”
白愁飞点头,他的脸上没有得意,眼中却闪现出了自豪。
“可你绝对不要以为你能一刀斩了他。如果你这样想,你绝对会死的很惨!”狼来格格的语气很认真。认真到白愁飞也不能不相信。
白愁飞定下神,才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相信,而是认为自己就算斩不断他,也有把握对付得了他。
狼来格格的脸上已经有了欣赏,在这个江湖上,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若对上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开始慌张,那这个人也不值得去交往。
她没停下,她看着在空中亮起来的火继续说着,她好象一点都不紧张这个一直追杀她的人,是不是,她已经从别人手中得到了克制这个人的武器呢?
“在波斯,每一任大君都会做一件事情。就是让所有的百姓,都练一种丝,叫乌金丝!”狼来格格笑着介绍:“这种丝到底有什么用处,除了大君本人无人知道。”
“而这种丝,只要一出问题,丢失的地方肯定是中土。而中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