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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廉冷哼一声:“田仁琬要包揽李琅北灭突厥的军功,在递送朝廷的奏表中只字未提李琅。”

    “不会吧?”王旷生失声道,他倒不是怀疑,父亲在节度使衙门里有高层“线人”,消息不会错,他只是很惊讶,“田仁琬官声不错啊,听说前年易州人还为他立了一个德政碑。”

    “欺世盗名尔。”王廉冷笑,“田仁琬向来沽名钓誉,政绩泛泛却喜好立碑传世。我记得四年前,陛下亲注道德经,田仁琬反应比谁都快,立即上表请得敕命,在易州立起了老子道德经幢,把自己的官品名讳刻在最前面,借此扬名青史。后来他从易州调到西域任安西节度使,攻打小勃律大败而归,丢人现眼,在安西呆不下去,请调河东后急需找回颜面。现在李琅领松漠营北灭突厥,这无疑是载入史册的莫大功名,田仁琬焉能没有想法?等着吧。他要是敢拆我的台,就别怪我上表揭露他。”

    “父亲大人揭露田仁琬包揽军功,岂非白白便宜了李琅那厮?京兆流传李琅是老君神迹,陛下笃信玄学,肯定对老君神迹很有兴趣。如果陛下得知是老君神迹领松漠营俘获突厥王庭,弄不好会对李琅进行敕封,破格擢升。”

    河东采访使席建侯的长子席汉杰跟随老爹来到太原,近些日,席汉杰与王旷生等官宦子弟相邀游玩,言辞中多出憎恨李琅之言。王旷生受到席汉杰的感染,虽跟李琅素不相识却也心存敌视。

    王廉斥道:“你呀,与其嫉妒平人子弟上位,不如自己奋发图强。一心只盼着我给你争一个门荫资格,不思攻读,整日沉湎倡优偎亵之戏,有什么出息。”

    王旷生听得腹诽不已:我还不是跟你学的,你老还整日老牛吃嫩草乐此不疲呢。

    教训了儿子一顿后,王廉继续道:“我也不想跟田仁琬鹬蚌相争,让李琅收渔翁之利。再者,听说席采访使的奏本也是只字未提李琅之功,显然田席二人是串联好的,我揭露田仁琬也就意味着给席采访使难堪。席采访使是李相跟前的红人,与之交恶非我所愿。”

    “那我们买卖胡姬之事”

    王廉淡淡道:“此事只需稍稍变通一下即可,告诉那个族亲,让他遵照李琅的军令给胡姬发放路费遣散,你带人等在营外,将这些放出大营的胡姬悉数抓捕,贬为奴籍发卖于市。”

    “父亲大人此计大妙。”

    王旷生大喜,如此一变通,王曜等人没有违抗军令,根本不用王家出面跟节度使衙门交涉便能不死,姜还是老的辣呀,不过王旷生还是有担心,“节度使衙门那边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李琅会不会擅作主张对王曜等人下手?那可是一个连围困汤泉宫这等犯上之举都能干得出来的狠人啊。”

    “放心吧。”王廉冷笑出声,“你以为田仁琬包揽了李琅的军功之后,还能让李琅继续执掌松漠营吗?等李琅发现此事时,他已经不是松漠营主将了。”

    “对,儿子愚钝。”

    经父亲一点拨,王旷生恍然大悟,如果是民间百姓,包揽属于别人的东西或许会良心不安,给予被包揽者其他的补偿。但官场生态和民间生态有所不同,官场上,前者为了防止后者崛起后怨恨报复,通常会一力打压,不给后者任何翻身上位的机会。

    王旷生大笑:“李琅万万想不到,他赖以擢升的军功反而葬送了他的前程。”

    “明白就好,你放心地去办事吧,记得挑选出十几个美貌胡姬,送进府来。”王廉老脸春意荡漾,“听说陛下也收了一位曹国进贡的胡姬曹野那为妃”

    王旷生连声答应,心里一阵嘀咕:“十几个老头子胃口多大呀,也不怕猝死。”

    此次北伐,在突厥王庭发现了棉花和西瓜,这些重要农作物大唐尚未种植,松漠营其他人都视若无睹,只有李琅如获至宝,留了一些种子,打算让辛易吉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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