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当然并不是来欣赏舞蹈的,他来青楼的目的一则是对古代青楼的好奇,二则是受雄性荷尔蒙的本能驱使。
对于舞蹈,他倒是不甚在意。
毕竟,李琅也是曾经观赏过舞蹈的,诸如什么芭蕾舞c钢管舞,街舞c民族舞
不过,那全是在电视里,而且一看到舞蹈节目,他就会很快换台,懒得花费时间看一群女人在舞台上咿咿呀呀c唱唱跳跳。
不过,现在是娱乐匮乏的中唐,舞蹈还是一种高雅奢侈的享受,普通百姓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机会欣赏,稀罕兴奋也是合乎情理。
但岑参出身于官宦世家,曾祖父c伯祖父c伯父都官至宰相,他父亲也是两任州刺史,虽然父亲早故,家道从此衰落,但史载他自幼从兄受书,遍读经史,见多识广,想来也没必要这么闻舞动容吧。
“子允,久违了,愚兄在这边。”
杨承晖自以为成功甩开了李琅这个“瘟神”,他摇着扇子,潇洒地进来找座位,被岑参一眼瞥中,高喊了起来。岑参早几年就与杨承晖相熟。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无奈,一心想要避开的人却常常不经意间出现在眼前。
杨承晖刚要本能应声,突然看到旁边便是李琅,顿时如见蛇蝎,转身就溜,却被岑参一把拉住,岑参不满道:
“子允,莫不是见愚兄落魄,不屑同坐一席。”
“岑兄哪里话,小弟岂敢作如是想。”
岑参力大,杨承晖一介文弱书生挣脱不开,又当不起岑参激将之言,当下只得尴尬笑笑,勉强在岑参身旁落座。
岑参随即对李琅和杨承晖互相作了介绍。李琅微微吃了一惊,刻意装扮风骚的杨承晖居然是前朝皇族之后:
杨承晖字子允,是隋炀帝杨广的玄孙杨慎矜的次子。
其父杨慎矜现官拜监察御史c知太府出纳使。两个叔父杨慎馀c杨慎名也全是监察御史,大伯杨慎馀署理京仓,三叔杨慎名现为含嘉仓出纳使。
也就是说,杨承晖一家子全是管理钱粮征调c转运c发放的“仓管”。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盛唐时期的粮仓就是聚宝盆,守着聚宝盆能没钱吗?难怪杨承晖出手就使银子这类老百姓眼中的稀罕物。
有钱人自然是青楼的常客,喜好眠花宿柳,李琅自以为杨承晖去而复返必是因为不肯错过与雪棠的缠绵,不由有心地想到了一个唐代物价问题:
“杨兄,跟雪棠良宵解语,一夜风流需要多少银钱?”
在文人中间说这话有点轻佻放浪,但这里是妓院,不是艺术殿堂,恩客们应该全是来找床头伴侣共度,不是来观赏阳春白雪的吧?问问价钱也算切合情境。
岂料岑参听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李琅,神情复杂。
杨承晖更是颜面涨得通红,隐隐有一种敢怒不敢言的愤怒表情,他随即说出一番话来,令李琅颇为尴尬。
原来,馨凝阁并非是一座妓院,而是民间教坊。
明清时期,教坊就是青楼的代名词,是官营妓院。
但在唐代,青楼不是妓院,教坊更不是妓院,青楼和教坊大多是人们观赏歌舞的高档娱乐场所。
教坊有官办和民办。
官办的教坊其内部又分为左教坊和右教坊,位于在大明宫丹凤门外右侧的长乐坊内,里面的歌舞伎有着不同于普通人的特殊户籍:乐籍,属贱籍,她们不能越轨“卖肉”,以色侍人,承欢,她们只能歌舞诗文助兴,她们依靠的是歌舞c才华c品味。
而民办教坊教坊事实上只是一种官方默许,但严究起来并不算是真正教坊的“教坊”。
这类教坊很少,主要是教导女子歌舞诗文,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