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情绪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温和。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面容是九成的相似,但比起日差的文雅温润,宁次的气质更多的是某种带着金属般冷意的刚硬,这与少年清隽文秀的面容形成了独特的反差。
日差在内心叹息一声,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宁次内心是如何所想,只是一人之力又是如何微薄,如何抗拒庞大的宗族呢。
“在我面前何必这样,我们一家人没有什么规矩,放轻松些。”日差笑着对宁次道,“平安回来就好,其他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快些去吃饭吧,不然你母亲可要念我了。”
宁次的目光微微下垂,连番的奔波到底还是对他的精力有所影响,如今的他并不能很好地克制心情去直面父亲额间的发带。
笼中鸟。笼中之鸟
拢在衣袖中的手指屈起,修剪整齐的指甲微微刺痛掌心。宁次沉默片刻后站起身道:“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父亲。”
“去吧去吧,今日的饭菜都是你喜欢的,不过你母亲准备得有点多了。宁次,捧场归捧场,也要量力而行啊哈哈。”日差笑道。
宁次唇边也浮起笑容,对日差道:“母亲肯定也准备您的那份,您不去捧场一下?”
日差笑容一滞,喃喃道:“刚才不该喝太多茶。”但显然,不给夫人捧场是绝对不可以的。
这就是“家”了吧。
水蒸气氤氲的浴室中,宁次单手撑在面前的镜子之上,被水浸湿的黑色长发紧贴在脸颊两侧,白色的眼瞳,淡色的嘴唇,唯有额间一道绿色的符文,是黑白对比中的“异样”存在。
这是命运的束缚,是他的心有不甘。
有时候看着平静接受一切的父亲,宁次也会想他会不会有些“大逆不道”,日向一族传下规矩也有几百年了,前人们也都坦然承受了,为什么到他这里就总想着去悖逆呢?
但宁次依旧说服不了自己去认命地接受,少年人十一二岁的单薄胸膛里永远存在着一股左突右冲的意气,灼热却也冰冷,呼啸而又压抑。
也许是因为在被引领到这条世代沿袭的道路之前,他先看到了别处的风景。
——那是一种命运尽掌握于自己手中的强硬,令人炫目的张扬。
宁次一直记得烛照千渡,尽管他们接触的次数一只手掌数都多余,但越是长大他却越是记得清晰。
随着成长,宁次也知道千渡不单纯是“拯救了自己家庭命运”的存在,宇智波荒村的第二次见面,冰凉月色下沾染一身木叶忍者鲜血的千渡更是立场不明。但宁次仍旧无法将千渡视为敌对,甚至在有时的午夜惊梦之后,心绪起伏间,宁次会想成为那样的人。
大概是耽搁的时间就有点久,浴室门外传来柔和的女声:“宁次?”
“我在,母亲。”宁次闭了闭眼睛,稳定了心情,重新将发带缠绕到额间遮盖住一切。
晚餐是氛围是温馨祥和的,宁次偶尔不在节奏的沉默也被视为任务之后的疲惫。晚餐之后日向夫妇不再多留宁次,催促他赶紧去休息。
但宁次却换上了外出的衣衫,对父母道:“离开村子有几天了,我去看一下漩涡鸣人的情况。”
日向家负责鸣人生活费这件事也延续了六七年了,在这方面日向族长倒是非常言而有信。日向日差这边大概也对这其中的缘由所有了解,不过即使不因为日向日足与千渡的约定,单是鸣人的生活条件也足够激起日差的同情心。
“顺便给鸣人那孩子带点吃的,宁次你啊,也不能只管给钱,一个孩子的成长可是方方面面的呢。”日差道。
“”
宁次沉默一瞬,有点想说他自己和漩涡鸣人之间只差了一岁而已,他并不是在养孩子。
拎着母亲准备好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