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是为了书南一辈子的幸福,但其实她最希望的,还是能激起儿子对书南的在意与重视。
这法子,其实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压根也不抱多大希望,她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届时若真的不行,就算她再喜爱,也不能让书南那乖巧的女娃,留在聂家守一辈子活寡。
可出乎她意料的,儿子似乎比她预期的早开了窍,这样的结果怎不让她喜不自胜呢?
「娘,您可千万别想那么多,我的意思是要将她许给哪一个青年才俊,我管不着,但就千万别是潘文风。」
「你……」才得意没多久,马上被人浇了冷水。柳轻烟收起向来甜美的笑,板起脸色。「是你自个儿不在乎,没有资格管娘要将她许给谁!」
看来是生气了,聂紫相却对这样的怒火视而不见,娘的怒气向来不是他的责任,待今晚爹自宫中下朝回来,自有法子安抚娘的怒气。
「娘,我是为了书南好。」言尽于此,聂紫相的眼神直溜溜地往柴书南的方向一瞟,心中残存的愤怒,顿时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不该的……这世上除了「她」,应该再无任何女人可以撩拨他的心弦。
虽然她的行为、想法总能出乎他意料,打破他贯常的思维,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
「朝中近日公事繁重,既然娘已经来了,我可没时间再待在这儿,有劳娘亲了。」闭了闭眼,拨开纷扰的心绪,聂紫相面无表情地对柳轻烟说道。
仿佛待在这儿是多浪费时间似的,他甚至不等柳轻烟开口说话,便举步走人。
望着聂紫相迫不及待离去的模样,柳轻烟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她这个儿子究竟何时才会开窍,才能看得清书南这孩子的好?
许给谁都行……许给谁都行……
那话仿佛化身为一个个鬼魅,如影随形地在柴书南身后追逐,尽管她已不要命的逃了,但那些话却依然紧紧跟随,完全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不要……不要……」
心中的恐怕让柴书南拼了命想逃出那幽暗的梦魇,双眸瞬间奋力张开,印人眼帘的熟悉景象,以及柳轻烟那慈蔼的笑容,终于让她那颗惶惶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娘……」柴书南开口喊人,终于让忧心了一日夜的柳轻烟,放下一颗悬的心。
「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这一睡,便睡去了一日一夜,虽然大夫说没有大碍,可向来疼她如亲生女儿的柳轻烟总是放心不下。
还好,这回真的是醒了!
「夫君他……还是不在乎吧?」
耳际不断回dàng的话语太过晰,让她就算想说服自己一切不过是梦魇,都不可能。
一颗心像是被针一样刺啊刺的,疼呵!
她在乎的,虽然为了怕娘为她担心,总表现得就算如此终老一生也无所谓,可她是在乎的。
兴许早在小小年纪,在洞房里傻愣愣地瞧着他离去的背影时,他那傲然的姿态,就已经上了她的心。
她曾经很努力,想要走进他的世界,只要能得到他一声赞美,或是勾唇浅笑,她就可以乐得飞上天去。
那时的她很快乐、很幸福,她一直以为终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成为真正的夫妻,牵手一辈子。
这样的信念一直坚持到她十四岁那年,一回在仆佣怜悯的目光中,发现聂紫相竟然大咧咧地带着一名青楼女子回府,不敢置信的她首次大着胆子擅闯聂紫相的房里,瞧见两人几近里身jiāo缠的景象后,她对两人间的期待,终于灰飞烟灭。
在她闯进房里的那一刻,她楚地在他眼神中,看见了他的不在乎。
所以她放弃,不再痴缠,也努力假装自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