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焦尾,肩垂而阔并无断纹。至于其余,恕陆某眼拙,难以分辨。”
那温婉女声过了片刻,方才为主人传音道:“功曹大人目光如炬,婢女代主人谢过。我家主人有一言相赠,那僧人琴中藏有煞气,并非良善之辈,大人要当心此人。”
又是怪力乱神之说,陆升俱一笑置之,仍是同对待那小贩一般,拱手道谢。
若蝶笑容可掬,又朝陆升福了一福,脆生生道:“功曹大人,后会有期。”便垂下了青竹布帘。车夫同侍卫亦是端庄行礼,驱车告辞。
陆升耽搁了这些时候,才往白水巷行去,当是时,巷中匆匆跑来两名年青的羽林卫士,皆身着玄色袴褶,一人高壮黝黑,一人中等身材,白净清秀,同朝陆升抱拳道:“陆功曹。”
陆升手握鱼皮镶嵌的玄色剑柄,沉声道:“来得好,姬冲,你速回北营寻刘师爷,请他查一查两桩旧案。其一是四月前,乌浜村断头案,其二是半月前,桐花坊断头案。”
“遵命。”那白净军士眉头一挑,突然满脸神秘之色,凑向前低声道:“陆大哥,桐花坊断头案我也有所闻,那恶霸横死后巷,众邻里奔走相告,只差放鞭炮烧高香庆贺”
陆升柔和笑道:“季守,快去。”
姬冲不过十七岁年纪,生性活泼,一时忘形,被陆升唤了表字,方觉失态,不免面色微赧,抱拳道:“属下c属下领命。”
见他灵活身影匆匆穿过白水巷,上马去了,陆升方才颔首,转而同那黝黑高大的军士笑道:“百里霄,你同我一道去拜药王菩萨。”
那军士名唤百里霄,生得魁梧如铁塔,实则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沉默寡言,故而显得比实际年龄更为稳重,此时亦是抱拳,简单应道:“属下领命。”
二人便往城西十里坡去了。
因往寺庙去,百里霄便委婉劝告,只道“便是寻常做客,空手亦不妥”,陆升失笑,便顺路在香烛店里买了些香烛,一路马蹄得得,出城到了十里坡。
深冬时节,江南天色阴霾,不过日上三竿,昏暗得犹若暮色初起,待二人抵达山脚时,已经下起绵绵阴雨来。
上山的小道渐渐泥泞,二人便下了马,牵马而行。不过里许,便见道旁一片草地上停着辆悬挂羊角琉璃灯的青帷布马车,草地一片枯黄。陆升正觉眼熟,便见马夫同旁边的一名侍卫默不作声朝他拱手行礼。
青色竹布帘一挑,又露出侍女若蝶那宜喜宜嗔的面容来,娇俏笑道:“功曹大人,当真巧遇,大人莫非也是去拜显灵菩萨的?”
这侍女年幼,嗓音婉转,笑吟吟望着陆升,眼神清澈无瑕,一派天真烂漫,陆升对她多有好感,便抱拳道:“陆某正是要上山,不想又遇到贵人。”
若蝶忙回礼,“不敢当,我家主人上山了,不如”她眼珠一转,见陆升二人牵着马匹,颇为不便,又道:“山道崎岖,大人若不嫌弃,将马匹寄存此处,免得多添累赘。我家主人姓谢,就住在城北竹节巷,落马桥附近便是。”
竹节巷寸土寸金,所住皆是显贵,想来这谢氏虽是分支,却也有些分量,难怪连个深闺千金行事也如此张狂。
陆升本不愿同士族之人多加往来,然而更不愿在这点小事上计较,便颔首应下,命百里霄将两匹马牵至马夫手中,才道:“如此,便叨扰贵人。”
二人步行上山,好在他选了百里霄同行,若是换成姬冲,只怕早已聒噪起来。
百里霄却终究也不过十八,见陆升气定神闲往山上去,仍是小声问道:“陆大哥,有贵人也去庙里,若是冲撞到了”
历朝以来,门阀森严,士族矜贵,显贵者几同宗室比肩。先帝与今上开明,力排众议启用寒门子弟入仕,然而,士族同寒门行不同路c坐不同席的风气终究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