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主任来讲课,他望着席地盘腿做笔记的卫生员说道:“先教大家认识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请跟我念A、B、C,D......”
卫生员南腔北调的跟老师念着,怕记不住还用中文标出来。炎林有一个字母总是发音不准,医yào主任教他好几遍还是改不了,“挨刺,挨刺,挨刺......”炎林急得满头大汗就是不会卷舌,卫生员哄堂大笑,老师也笑。
反复教了多次见炎林仍改不了口,医务主任再也笑不出来,真是恨铁不成钢,他生气的走到炎林面前吼道:“把手伸出来!”炎林傻呼呼伸出手不知他要干什么。医务主任也不客气,举起代替教鞭的细棍子往炎林手心打去。
“哎哟!好痛呀!红军队伍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呀?”炎林不服气,一边大声质问医务主任一边把手缩回去藏到背后,卫生员捂住嘴越发笑得厉害。
“报告!主任同志,咱念不准可以再来嘛!你对自己的同志是不是太狠了点儿?人家小战士哭鼻子我可要告你!”一个卫生员严肃的站起来向他提意见。
“打几下有什么关系,不打痛能长记xìng吗?”医务主任振振有词,发音不准的卫生战士通通被他打过手心,这位红军医院的医务主任很有点私熟先生的味道。
炎林学起字母象在读天书,这让他怀念起在前线作战的日子,那段日子很苦,苦得让人难以忍受,指导员教大家学字学文化,他用循序渐进的方法让小战士学习,效果很好。军医院没有那条件,一个月要毕业,只能填鸭似的强行灌输。
眼下,令人头痛的字母让他心里直发毛。
看护长手把手教炎林学习清创伤口和身体各个部位的包扎,讲解战地救护的基本要领,还有阵地上小个子战士怎样将大个子伤兵救下战场的技巧。
渐渐的那些难念的yào片名在看护班同志的帮助下已不在话下,炎林在老师们的教导下一点点的进步。
在卫训队学习一个月后,看护长把炎林带到伤员面前,“你来cāo作吧,我在一旁看着。”有看护长这句话炎林胆子大了许多,他小心翼翼的用探针把盐水纱条放进伤口,用镊子转动清洗后再用探针把纱条轻轻的拉出来,里面的脓血也流出来,再放入盐水纱条引流。
在看护长的帮助下炎林学会了给伤员换yào,清除伤口坏死组织、引流和清创缝合这些基本的外科处理。院长也对他说,“学无止境,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和大家一起共同进步......”
红军医院以野战外科为主,患者不是刀伤、qiāng伤,就是zhà伤、烫伤、烧伤等。一场战斗下来,医院里到处挤得满满的住不下,许多经过包扎的伤员都转到老乡家里。送来血ròu模糊掩掩一息的伤员遍地都是,有不少伤员因为无yào医治,伤口恶化而死去。
guó mín dǎng军队对川北根据地实行严密的经济封锁,抗菌消炎的盘尼西林很难弄到,好不容易搞到一点也是杯水车薪,手术麻醉yào更不用说,根本就没有。时间一长,医院想到总是被动等待部队打仗搞一点yào品也不是办法,总医院的同志带头自己配制,他们想尽办法自制麻醉剂,使用后效果还不错,很快就推广下来,解决了搞不到麻醉yào的大问题。
yào品供应不上,有不少战士qiāng伤感染后引起气xìng坏疽,这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感染,它能使伤口病变迅速扩散恶化导致人快速死亡,这样的伤员还不少。
从前线送来一个伤员是个副连长,抬他来抢救的战士对军医说,“副连长很勇敢,战斗中被子弹把肠子都打出来,是他自己塞回去的!”他多处负伤,大腿贯通伤,因感染引起气xìng坏疽。
副连长的腿保不住了,如不尽快截肢别说是腿连人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