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我想太多,元吉已经探出头来叫我了。
唐国公府雕栏画栋,无论是建筑的格调质地还是多宝阁里的装饰,都是极其华贵而符合一个国公本分。
转过两重门,一个朱红身影于满屋贵重而威仪的紫檀家具的书房里抬起头,略有些灰白的胡子衬托着慈善的眉目,然而和李世民如出一辙的剑眉星目里的矍铄精芒却不是这些温和的气质能轻易掩藏住的。
唐公李渊。
我细细看着这位唐国公,英挺的五官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感觉有些像我爹,莫名其妙地,一股亲切的感情油然而生。恩,也许是因为他是建成的父亲吧。
“父亲,这位就是我经常跟您说起的,称霸黑。道富甲江南的青冥教教主,最重要的呢,是我的好兄弟,段锦鳞。”元吉说着拍了拍我的肩。
“晚辈段锦鳞拜见唐公。”我恭敬一礼,保持着谦逊的微笑。
“段教主来了啊,来来,别拘着。”唐公客气地迎过我,“犬子在南方的时候有劳段教主照顾了,既然来了,便在国公府住吧,也好让老夫尽一尽地主之谊。啊啊,方才门口护卫有眼不识泰山,对段教主多有得罪,是老夫约束下人不严厉,还望段教主见谅。”
面对那么客气的唐国公大人,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啊啊,一路上都是我承蒙国公的公子照顾了,还有方才门口那事,根本就不算个事,国公这么说让我怎么担的起啊。”
“段教主宅心仁厚,还从我这不成器的三儿子手里救下了那些下人的命,也帮我唐国公府免了个草菅人命的恶名。啊,这雪缎,广寒光,牦牛初乳,雪莲,珍珠,血燕,段教主尽管拿了用便是。”
我心中恶寒,国公爷您的消息也太快了吧。。。
有的没的聊了几句,便从李渊的书房出来了。元吉依旧拉着我没个底的说着种种,我瞥见一旁回廊里的黑影,便对元吉道:“这次我给你带礼物来了。”
“哎呀锦鳞你怎么那么客气,我俩谁和谁啊”元吉嘴里说着客气的话,两只手却急切又期盼地抓着衣角。
“听说李三公子在来江南前一直恋慕着河东郡燕子楼的头牌紫烟姑娘,却又怕父亲大人骂你玩物丧志不敢为美人一掷千金。”我嘚瑟道,“那如今呢,这位紫烟姑娘已经在我的客栈里等着为李三公子予取予求了。”
这小子立即两眼放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消失了。
哇,你轻功那么好,你爹知不知道啊。
无声地笑了笑,便兀自向回廊走去。茂密的碧色树荫洒下一地晶莹,黑色锦衣的少年笼着一身天地间最神圣的金黄,高贵闪耀刺痛了我的双眼。
“二公子,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他亦笑笑:“泰山大比我被父亲急急叫回,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啊,段盟主。”
“也要感谢你啊二公子,不然恐怕没有那么顺利。”我从怀中拿出一封提货单给他。我难得得了几张漠河玄狐皮,皆是射中狐狸眼睛的,整张狐皮剥下来毫无瑕疵,送到我在江都最好的裁缝店云裳坊里请最好的师傅做了大氅,因着我从南方出发去河东的时候还没做好,便拿了提货单让李世民以后自己去拿。
提货单上只写了漠河玄狐大氅,但李世民收着自知是极品的好东西。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默契,就如我们都没说起独孤求败和关不傲的事,因为我知道这也出乎他的意料,他亦知道我知。
“锦鳞,终于想通了要北上发展了。”李世民话锋一转,“这次,是来正大光明地投靠李阀的”
我不管他淋漓分明的剑眉星目,依旧温柔地笑道:“青冥教是黑。道,总要依附军阀的。和南方的宇文阀实在不能同流合污,在北方,最强大的便是李家和拓跋家,依附谁都是依附。”
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