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和殿上空黑烟滚滚,殿外的空地上跪了一溜儿人,以储公公为首,纷纷扯着嗓子高呼“陛下”。
少顷,储公公终于回神,朝周围愣住的宫人和侍卫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救火啊!陛下和娘娘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们担当得起吗?”
侍卫和宫人们提着木桶,赶忙继续救火。
储公公跪在宝和殿前,双手合十,喃喃地向菩萨祷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陛下和娘娘平安,奴才愿意减寿十年”
另一边,赵玠抱着魏箩匆匆去了最近的昭阳殿。赵玠手心发汗,额角剧烈地跳动,一到昭阳殿便厉声道:“去宣太医!”
昭阳殿的宫婢们不明就里,但见靖王如此着急,也不敢多问,手忙脚乱地去了。唯有秋嬷嬷头脑清醒,见魏箩神情不对,心中猜了个七七八八,晓得魏箩这是要生了。既是生产,宣太医又有何用?靖王这会儿恐怕是关心则乱。秋嬷嬷赶忙出门,拦住宣太医的宫婢,改让她们去请宫里的稳婆。
宫婢们看一眼殿内,犹豫不决:“可殿下说”
秋嬷嬷道:“殿下是急晕了,你们也跟着犯糊涂不成!就照我说的做,快去!”
宫婢们这才恍悟,汲汲皇皇地往稳婆们住的地方而去。
靖王府的稳婆是来不及请进宫了,好在宫中有专门为妃嫔接生的稳婆。这些稳婆养在皇宫,接生的都是王孙贵胄,颇有经验,也很稳妥,替魏箩接生应当不成问题。
魏箩躺在陈皇后的花梨嵌紫檀拔步床上,由于太过紧张,手指紧紧地抓着赵玠的墨绿螭纹袖子。她红着眼睛,眼下虽不大疼,但到底扛不住心里害怕。这时候若是有赵玠在身边陪着,或许能让她好受一些。
只是秋嬷嬷却对赵玠道:“殿下,产房不吉利,还请您移步殿外,等候王妃的消息。”
魏箩抿唇,指尖轻颤,抓着赵玠衣袖的手更紧了些。她不想让赵玠离开。
赵玠感知到魏箩的恐惧,反握住魏箩的手,不容置喙道:“无碍,本王就在这里等着。”
“这”秋嬷嬷为难地蹙了蹙眉,欲再劝,却见赵玠一脸肃穆,不似玩笑,也就讪讪然住了口。不一会儿,两个穿绛紫衣衫的稳婆从殿外走进,看到赵玠端端正正地坐在床头的绣墩上,不禁一怔,屈膝行礼:“殿下”
赵玠无心周旋,挥手叫她们起来,“快来给王妃接生。”
两个稳婆皆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男人看着女人生孩子乃是大忌,是很不吉利的,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都极避讳这些。偏这位身份尊贵的靖王爷却浑不在意,只关心靖王妃的情况。稳婆不敢多问,好在好在赵玠坐在一边儿,并未影响接生,她们忙敛了心思,走到床前查看魏箩的情况。
魏箩这会儿紧张得要命,孩子还没生呢,她倒先把自己给吓坏了。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盯着赵玠,不放心道:“你不要走。”
赵玠摸摸她的脸,把她鬓边的碎发挽到耳后,道:“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魏箩这才放心。
两个稳婆吓得不轻。听说靖王爷残忍狠厉,怎么瞧着跟别人说得不大一样?靖王居然会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乖乖,看来靖王一定是对这位靖王妃很上心,她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若是靖王妃有了什么意外,她们肯定也活不成了。
两个稳婆小心翼翼地摆正魏箩的身子,心中暗暗期盼魏箩这一胎生得顺顺利利。
宝和殿外。
分明才过去一刻钟,储公公却觉得仿佛过去半辈子那么久。崇贞皇帝和陈皇后均未从里面出来,火势愈烧愈猛,周围几座宫殿都不能幸免。好在这几座宫殿不甚重要,日后补救回来就成。可若帝后出了意外,那就不是补不补救的问题了
储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