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看不见。她倒也不着急,这个摸摸那个看看,似乎哪一个都想要。
末了一扭头,看向身边站着的人,伸手扯了扯他的靛蓝销金宝相花纹衣裳,软绵绵的小奶音拖得老长:“大哥哥,我喜欢你手上的面具,你可以让我看看吗”
对方微顿,低头往下一看,这才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只小萝卜头。
花苞头,头上缠着攒丝小珠花的金链子,身上穿娇绿织金柿蒂窠纹襦裙,像极了新春时树上抽出的嫩芽儿,一看便是富人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他漫不经心地摩挲了下手中昆仑奴面具,声音有如古井微澜:“你想要”
他虽然只是个少年,然而却一身矜贵之气,令人无法忽视。侧脸英挺,形容昳丽,分明才十五六岁,然而却像经历过许多风浪一般,那种沉稳冷肃,是别人身上看不到的。这正是魏箩选择来买面具的原因,当然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看起来武功都很高强。
魏箩点点头,“想”
赵玠刚从邬戎回来,并不急着回宫,本想在街上四处转转,没想到会有小丫头主动跟自己搭话。不过可惜了,他对小孩子实在没什么耐心,即便这小丫头长得十分漂亮也一样。他放下面具,准备离开:“送给你了。”
可是阿箩哪能那么容易让他走呢她下马车就是为了他呀
他把面具送到她面前,还没抽回手,阿箩就上前抱住他的手腕,花瓣般的小嘴一张,露出尖尖的牙齿,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这一口咬得实在不轻,下足了狠劲儿,很快嘴里就溢出一股血腥味儿。
赵玠猝不及防,扬手欲把她挥开,奈何小丫头咬得太紧,死死扒着他的手腕,硬是让他挥了两次都没成功。身后侍卫欲抽刀上前,根本不在乎这里是熙来人往的大街。刀柄在日光下泛着森森白光,眼瞅着就要挥到阿箩身上,阿箩躲得快,一松口赶紧藏到凝雪身后,露出一双弯弯的眼睛。
那眼神儿明显在说“你来打我呀”。
赵玠眼里冷光一闪,低头看自己的手腕,一个又深又红的血印。他刚才疏忽大意了,以为对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丫头,却没想到这小丫头长着一双獠牙,见人就啃。
侍卫请示他的意见:“爷”
赵玠抬眸,盯着凝雪后面的魏箩,“把她带到我跟前,我倒要看看她长了几颗锋利的牙齿。”
侍卫领命,正准备动手。那边阿箩跑得飞快,别看人小小的,速度却一点儿也不逊色,踩着脚蹬就爬上了马车,钻进绣金暗纹帘子再也不肯出来了。
留下丫鬟凝雪面对两个侍卫,心里把阿箩埋怨了个透彻,不想横生枝节,只好赔着笑脸:“公子大人有大量,我家小姐才六岁,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一旁穿青衣布衫的侍卫横眉竖目:“六岁这股狠劲儿是六岁能有的么我们爷一块肉都要被她咬下来了”
凝雪自知理亏,迭声给人赔不是。
最后杜氏在马车里等得不耐烦了,叫她上去,她才大松一口气。
黑漆齐头平顶马车缓缓走远,魏箩从窗户里露出一个小脑袋,朝后面看去。
赵玠也在看她,只见她嘴巴张了又张,缓缓说了几个字。
“不c好c吃”
赵玠脸色变了变。
刚才说话的侍卫朱耿问:“王爷,要不要属下把那丫头带回来任凭您处置”
赵玠沉默不语,既不赞同,也不反对。
马车一路来到护国寺,杜氏领着魏箩走入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上香,祈福,磕头跪拜。
戏总是要做全的,杜氏即便再着急,也得一样样循着规矩来。做完这一切后,一行人正准备往回走,魏箩忽然跑到叶氏身边,仰着头说:“傅母,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