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死了,老八跑了,我蹲了五年大狱这些事都没说,这些事比较刺激,老五又容易激动,我想还是等他结完婚了再说比较好。我又问他通知老二了没有,赵跃进说老二来不了,现在草原上正是放牧的好时候,也许等冬歇了能来。
我俩边走边聊,赵跃进又跟我聊起这些年他是如何追求小黛农的,说小黛农出来以后,王连长就给接回来安排到场部上班,赵跃进一看这哪行啊,我赵跃进的花姑娘,老放在他姓王的旁边,这哪放心啊。于是就天天往场部跑,好看着他媳fù儿。一开始小黛农大概是气老五没照顾好老勒刀,看见赵跃进就往外轰,跟轰苍蝇一样,赵跃进也不在乎,心说你不是轰苍蝇一样轰我吗?我就苍蝇一样天天在你眼前晃悠。那段时间除了养猪,赵跃进就天天泡在场部,去了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看着小黛农,还作含情脉脉状,而且小黛农干啥他干啥,有时候小黛农还没上班赵跃进就把那点活干完了。小黛农骂他他就听着,打他他就挨着,有一回小黛农又把大砍刀拿出来要砍赵跃进,赵跃进就伸着脖子让小黛农砍,弄得小黛农干瞪眼没脾气。后来赵跃进又撺掇王连长,说小黛农热爱养殖事业,让老王把小黛农调到养猪场去。王连长那会儿已经当上分场场长了,也有意撮合他们俩,就真把小黛农调到养猪场去了。
小黛农被调到养猪场以后,对赵跃进采取了视而不见战术。赵跃进什么招都试过了,不管是嬉皮笑脸耍宝还是一言不发装酷,小黛农全当没看见,就算老五整个蹦到小黛农眼前抽风一般挡住去路,小黛农的目光也能穿过老五落在远方的某处。赵跃进简直yù哭无泪,后来做梦想了一法子,给猪圈里一头小母猪起名叫小黛农,每天就对着这个猪形小黛农倾诉相思之情,表达爱慕之心。说啊说啊说,说到那只叫做小黛农的猪都长到差不多三百斤了,终于有一天人形小黛农说话了:“你别唠叨了,我都明白了。”赵跃进长吁一口气,眼泪都下来了。就这么着,俩人算是好上了。“你想想吧,小六,我跟一头猪没日没夜地说了一年多的话,有好几次把猪都给说发情了,这小黛农愣是没反应,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幸亏最后算是答应了,要再不答应,我跟那只猪都培养出感情来了。”赵跃进最后总结说。
“那你俩怎么现在才结婚啊?”我笑着问。
“忙呗,我俩好了没多久,农场就开始搞承包制,我和小黛农就把猪场给承包下来了。这一承包可就不一样了,就是自己的营生了。我俩白天打猪草拌饲料喂猪,晚上就睡在猪场照顾猪。你是我弟弟,我也不怕丢人,实话告诉你说,我跟小黛农第一次那个啥都是在猪圈里的,妈的,黑灯瞎火的,我差点把猪给干了。”赵跃进说。
“呵呵呵……你他妈的也忒夸张了。得了,咱不说这个了,王连长挺好的吧?”我问。
“好着呢,场长当得美着呢。”赵跃进说,“要不是老王,我和小黛农还想不起来结婚呢,本来我俩想着好都好了,结婚也就不着急了,先把猪养好再说。结果前一阵子老王跑来说你俩这孤男寡女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算咋回事呢?这闲言碎语的可不少了,再不结婚就告你俩非法同居。我想想也是,已经三十多岁了,也该成家了。再说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跟家里人聚一聚,这两年我养猪也挣了点钱。”
“你这些年怎么样?干啥呢?”赵跃进又问。
“我接咱爸的班,在纺织厂烧锅炉呢。”我说。
“也没结婚?”赵跃进问。
“没呢,找不着对象,都看不上咱烧锅炉的。”我说。
赵跃进转过头,捏着我的下巴自己端详了一下说:“难怪找不着对象,小六啊,这个这个……你们厂的锅炉bàozhà过?”
老五把我安置到他们的新房住下,新房是间旧仓库改的,好大的一间房,用三合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