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苦家,
当时也不便发作,只得说道:“本县也不是不办这案,此时追寻,正是代你
媳fù伸冤的意思。若听你一面之词,将胡作宾问抵,设若他也是个冤枉,又
谁人代他伸这冤呢?凡事俱有个理解,而且此时尚未问验,何以就如此焦急?
这伴姑本县是要讯问的。”当时命差役人内提人。华国祥被他一番话,也是
无言可对,只得听他所为。
转眼之间,伴姑已伏俯在地,狄公道:“你便是伴姑么?还是李府陪嫁
过来,还是此地年老仆fù?连日新房里面,出入人多,你为何不小心照应
么?”那人见狄公一派恶言厉声的话,吓得战战兢兢,低头禀道:“老奴姓
高,娘家陈氏,自幼蒙李夫人恩典,叫留养在家作为婢女,后来蒙恩发嫁,
与高起为妻,历来夫fù皆在李家为役。近来因老夫人与老爷相继物故,夫人
以小姐出嫁,见老奴是个旧仆,特命陪伴前来,不意前晚即出了这祸事了。
小姐身死不明,叩求太爷将胡作宾拷问。”狄公初时疑惑是伴姑作弊,因他
是贴身的佣人;又恐是华国祥嫌贫爱富,另有别项情事,命伴姑从中暗害,
故立意要提伴姑审问。此时听他所说,乃是李家的旧人,而且是他携带大的
小姐,断无忽然dú害之理,心下反没了主意,只得向他问道:“你既由李府
陪嫁过来,这连日泡茶取水皆是汝一人照应的了,临晚那壶茶是何时泡的
呢?”高陈氏道:“午后泡了一次,上灯以后又泡了一次,夜间所吃是第二
次泡的。”狄公又道:“泡茶之后,你可离房没有?那时书房曾开酒席?”
伴姑道:“老奴就吃夜饭出来一次,余下并未出来。那时书房酒席,姑少爷
同胡少爷也在那里吃酒。但是胡少爷认真晚间忿忿而走,且说下狠言,这dú
----------------------- Page 5-----------------------
yào半是他下的。”狄公道:“据你说来,也不过是疑猜的意思,但问你午后
所泡的一壶可有人吃么?”伴姑想了一会,也是记忆不清。
狄公听了伴姑高陈氏之言,更是委决不下,向华国祥说道:“据汝众人
之言,皆是独挟己见。茶是灯后泡的,其时胡作宾又在书房饮酒,伴姑除吃
晚饭又未出来,不能新人自下dú物,不然即要在伴姑身上追寻了。午后有无
人进房,他又记忆不清,这案何能臆断?且待本县勘验之后,再为审断罢。”
说着起身到了里面。此时李王氏以及华家大小眷口,无不哭声振耳,说好个
温柔美貌的新娘,忽然遭此惨变。
狄公来至上房院落,先命女眷暂避一避,在各处看视一遭,然后与华国
祥走到房内,见箱笼物件俱已搬去,惟有那把茶壶,并一个红漆筒子,放在
一张四扇漆桌子上,许多仆fù在床前看守。狄公问道:“这茶壶可是本在这
桌上的么?你们取了碗来,待本县试他一试。”说着当差的早已递过一个茶
盏。狄公亲自取在手中,将壶内的茶倒了一盏,果见颜色与众不同,紫黑色,
如同那糖水相似,一阵阵还放出那派腥气。狄公看了一回,命人唤了一只狗
来,后着人放了些食物在内,将他泼在地下,那狗也是送死,低头哼了一两
声,一气吃下,霎时之间,乱咬乱叫,约有顿饭时节,那狗已一命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