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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说。莫氏大怒道:“他自不下气,却叫叔叔来。我身面上已剥光了,那里还有!他几百个人里面杀不出来,还要思大场里中?用这样钱,也是落水的,这断没有。”莫南轩见说不入,只得议做一会助他。去见这两个姨夫,都推托没有银子。事急了,又见莫氏,费尽口舌。拿得二三两当头。莫南轩包了荒。府间了取得一名,道间侥幸一名。这番两连襟,各补一主会钱来,做了路费。去时,苏秀才打起精神,做个焚舟济河。莫氏也割不断肚肠,望梅止渴。

    石里连城壁,陵阳献且三。血痕衫袖满,好为剖中函。

    在家中占龟算命。原先莫氏初嫁,也曾为苏秀才算命,道他少年科第,居官极品。后来似捱债,一科约一科。这次是个走方的术士,道:“这人清而不贵,虽有文名,不能显达。”问他:“今科可中么?”道:“不稳,不稳。”莫氏吃了一个蹬心拳,却还不绝望。只见苏秀才回了,是表中失抬头,被贴,闷闷而归。不敢说出。故此莫氏还望他,他自绝望。怕闹吵,度得报将来,又走出外边去了。这边莫氏又望了一个空。

    独倚危楼上,凝眸似望夫。碧天征雁绝,不见紫泥书

    虽是苏秀才运途蹭蹬,不料这fù人心肠竟一变,前次闹穷,这次却闹个守不过了。苏秀才见他闹不歇,故意把恶言去拦他,道:“你只顾说难守,难守,竟不然说个嫁。我须活碌碌在此,说不得个丈夫家;三餐不缺,说不得个穷不过;歹不中是个秀才人家,伤风败俗的话,也说不出。”莫氏道:“有甚说不出!别人家丈夫轩轩昂昂,偏你这等鳖煞,与死的差甚么?别人家热热闹闹,偏我家冰出。难道是穷得过,不要嫁。”苏秀才道:“你也相守了十余年了,怎这三年不耐一耐?”莫氏道:“为你守了十来年,也好饶我了。三年三年,哄了几个三年,我还来听你!”正闹吵间,只见韩姨夫来拜。是两考满,上京援纳,又在吏部火房效劳,选了个江西新淦县县丞。油绿花屯绢圆领,鹌鹑补子,纱帽,镶银带;驮打伞、捧毡包小厮塞了一屋。扯把破jiāo椅,上边坐了,请见。苏秀才回道在馆,莫氏道未梳洗,去了。

    五谷不熟,不如荑稗。羊质虎皮,也生光彩。

    巧是蒋大郎盘算得几两银子,托连襟带去做前程。韩县丞借用了,弄张侯门教读札付与他,也冠带拜起客来。莫氏道:“如何!不读书的,偏会做官。恋你这酸丁做甚?”苏秀才没奈何,去央莫南轩来劝。才进得门,莫氏哭起来,道:“叔叔,你害得我好!你道嫁读书的好,十来年那日得个快意?只两件衣服,为考遗才,拴通叔叔,把我的逼完了。天长岁久,叫我怎生捱去?叔叔做主,叫他休了我,另嫁人。”莫南轩道:“亏你说得出!丢了一个丈夫,又嫁个丈夫,人也须笑你。你不见戏文里搬的朱买臣?”莫氏道:“会稽太守,料他做不来。那没志向fù人!我,他富杀,我不再向他;我穷杀,也不再向他。”说了,他竟自走了开去。莫南轩说不入,见他打了绝板,只得念两句落场诗,道:“不贤,不贤!我再不上你门。”去了。

    悍心如石坚,空费语缠绵。徒快须臾志,何知污简编。

    莫氏见没个了断,又歇不得手,只得寻死觅活,要上吊勒杀起来。苏秀才躲在馆里,众邻舍去见他,道:“苏相公,令正仔么痴癫起来,相公又在馆里,若有个不却好,须贻累我们。这事我们也不该管,不好说。如今似老米饭,捏杀不成团了。这须是他不仁,不是相公不义。或者他没福,不安静,相公另该有位有造化夫人未可知。”苏秀才半晌沉吟,道:“只是累他苦守十年,初无可离,怎忍得?”众人道:“这是他忍得撇相公,不干相公事。”苏秀才只得说个“听他”,众人也就对莫氏说了,安了他心。莫氏便去见莫南轩商议,莫南轩不管。又去寻着个远房姑娘,是惯做媒的。初时也劝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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