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来看您了,您的孩子还这样小,您怎么能狠心丢下他,您快醒醒。”海兰珠哽咽难言,一颗颗眼泪打在了鳌拜脸上。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只觉愧疚,伤心,感激,惋惜,种种情感纷至沓来。
葛洛哭着跪在地上,已经是说不出话。
放佛,鳌拜的手指动了动,海兰珠眼眸闪过一丝喜色,却是握住了他的手,言道;“鳌大哥,您能听到海兰珠的声音对不对?您快醒来,皇上为您清了最好的大夫,您是大清的第一勇士,大清需要您,皇上也需要您,您的福晋和孩子更需要您,您振作起来,好不好?”
海兰珠压住喉间的酸楚,温婉的声音触人心尖。
鳌拜在睡梦中仿似回到了战场,带着满是绝望的深情,带着为主上万死不辞的忠烈,只求金戈铁马,血溅沙场。对于将军来说,马革裹尸,是最好的结局。
可那一句句轻柔的呼唤,却将他的神智生生拉回,心头,为何溢上了如此的不舍?
睫毛一阵轻颤,鳌拜睁开眼眸,落进眼底的却是一张莹润的秀脸,带着雨打梨花般的娇柔,盈盈美目,满含着关切,凝视着自己。
沉寂了许久的心,此时却猛然跳动起来,他未曾眨眼,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但见她星眼柔软似波,看着自己醒来,立时破涕为笑,那一瞬间的笑容,在他的心田荡漾开来,眼前光景,宛若梦中,鳌拜望着她,竟似痴了一般。
“葛洛,大人醒了,快,快去寻太医。”海兰珠来不及拭去腮边的泪水,只回首吩咐。
鳌拜神智渐渐清明,只觉喉中干渴,胸口犹如火烧。却是看着葛洛离去的身影,一声呼喝从唇间逸出;“站住。”
葛洛闻言,回过身子,眼眸中满是不解。海兰珠看着他费尽全身力气,半支起了身子,她刚要伸手去扶,鳌拜却是一侧,躲开了她的指尖。
冷汗淋漓,身上竟是无一处不痛,鳌拜咬紧牙关,只道;“娘娘怎会在此?”
海兰珠一怔,一旁的葛洛上前一步,低语道;“鳌大人,您的情况很危急,奴婢见您”葛洛沉吟不决,终是吐露道;“见您口口声声唤着宸妃娘娘的名字,所以就进宫求着宸妃娘娘来看您。”
鳌拜胸口大震,眼眸露出一抹无奈与痛苦,语气却甚是凌厉:“你可知此话是大逆不道,我梦中何时唤过娘娘?你受谁指使,是要陷宸妃与我于死地?”
葛洛大惊失色,泪水滚滚而下,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说出如此的话,当下哭道;“是您一声声的唤着兰儿,奴婢”
“够了!”鳌拜一声大喝,却牵动了伤口,随后便是一句沙哑的闷哼。“宸妃娘娘名讳是海兰珠,我唤着兰儿,又岂会是宸妃娘娘?我若没有记错,你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现在又为何在我府中?你自作聪明,捕风捉影,到底是何居心?”
一番话太长,鳌拜面色更是惨白,只运起全部的意志在支撑着自己。
葛洛双眸无神,只不敢置信般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鳌拜喘着粗气,看也不看她一眼。转向窗外看了眼天色,像着海兰珠道;“宸妃娘娘,更深露重,还请娘娘早回。”
海兰珠凝视着他的眼眸,却见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波澜不惊,冷寂的毫无一丝感情。
再看他的面颊,虽是一丝血色也无,却仍是坚毅果敢,不带一丝颓废。
海兰珠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他的一举一动,皆是拒人与千里的疏离与冷漠,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那大人好好歇息,海兰珠先回宫了。”海兰珠站起身子,樱唇微张,似要在说些什么,却见鳌拜一脸冷峻的神色,当下只觉无话可说,默然无语的走了出去。
鳌拜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紧绷的弦一松,再也支撑不住的像床上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