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幻魔术可以释放一个人的灵魂。栾翼的呼吸已经越来越虚弱,我听到他含糊不清地喊着我,喊着他的哥哥,我觉得很难过,很难过。我想要哭,可是我好像已经没有了眼泪,只有心干干地疼。
栾翼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份高傲和霸气,取而代之的是我所熟悉的依赖和单薄。我仿佛觉得栾翼又回到了从前,还是那个我拼命想要去保护的孩子。
栾翼的血在空气中留下了一种味道,那是一种遗失的味道。
敛雪穿着一条雪白的长裙,如同原来一样,像一位女神。只是她的面容明显地苍白了许多,我不禁有些担忧。敛雪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轻轻地拉开了栾翼的衣服,伤口的血无止境地涌出来,我背过脸去,不愿再看。
我走到外面,看着连绵不尽的枫林,难过得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然而我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我坐在枫林里面,一直坐着,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的。
敛雪静静地走到我身边坐下,我看见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
"敛雪,你很难受吗?"我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让她靠在我的肩上,我发现她的身子单薄得就像干枯的落叶一样。
"救他我耗费了几乎所有的灵气,梵莫,如果不离开这里,也许我会死去。"
我紧紧地抱住她,想把我所有的爱给她,可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热烈地亲吻着她冰冷的双唇,紧紧拥着她,想用体温将她融化。
敛雪在我的怀里像一只脆弱的蝴蝶,我听到她说:"梵莫,别离开我……"
"我们一起走,我和你一起走好吗?"我轻轻地耳语,然后我尝到了敛雪眼泪的苦涩。
那天晚上,我将栾翼留在了敛雪那里,然后去了父王的房间。
我看到父王时,他还是像从前一样遥望着窗外,神山的雾好像又淡了一些。父王长长叹了口气,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我。
我不想去正视父王的眼睛。
"你心里在责备我,是吗?"
"我没有。"
"你想带敛雪走,是不是?"
"是。"
父王不再说话,我知道也许这一次,他不会再对他的儿子宽容,然而我仍然在凝固的空气中等待着父王的回答。可是,父王始终没有说一个字,很长时间过后,我离开了父王的房间。天,已经有些亮了。
当我回到敛雪那里的时候,我开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我看见敛雪倒在枫林中间。我扶起她,然后我看见敛雪的咽喉处有一条细小的剑痕,我知道割断别人的咽喉是栾翼一贯的手法。我全身像陷入了冰窖之中,我心里在企求这只是一场梦。风卷起满地的落叶凌乱地飞舞,敛雪雪白的长裙将我的身体裹住,我忽然觉得无比凄凉。
我抬起头,那时我看见了栾翼。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他眼里幽暗的紫色不经意地跳动着。
"你杀了她?"我的声音在颤抖,我没有一丝的勇气看他。
"是。"
"为什么?"
"因为她会把你带走。"栾翼的声音淡淡的。
我看着栾翼,栾翼的表情那样的坚定和冷峻。
"你知道我会痛苦吗?"
"是,我要你痛苦,因为我恨你。"
栾翼的目光忽然很冷很冷,他看着我,用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我。
我忽然想起了父王的话,想起了父王的眼神。然后我控制不住想笑,我真的笑了,笑到最后,我吐了一地的鲜血。
栾翼扶着我的肩膀,然而我却甩开了他。我抱着敛雪,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哥,你要去哪里?"栾翼的声音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