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到极点!”
圣僧道:“师父此言差矣,当太子便要登基为皇,当上皇上哪里有好日子过?未见晨曦便要临朝,一听禀奏便半天,又要个别接见这个官那个官,还要应付后宫三千,走出宫怕被刺杀,运道不好突然又遇异族来袭。干旱又怕失收、大雨又怕水患,上回有什么虫祸,这月又发生绿头巾贼乱,地震又说是天运要我亡国,瘟疫又说是国运忌水,无日无之、无日安宁。做皇帝,最不知所谓。”
曼陀罗道:“你的烦恼太多余啦,人人都争着做皇帝,号令天下,不知有多过瘾呀!”
圣僧愈说愈是激动,嘴里说话竟也粗鄙起来:“过瘾个屁,我看先皇夜夜勤奋读奏章,哥哥朝朝临朝,不嫖、不赌、不食、不眠,为国家大事cāo劳,终于在位不久便一命呜呼。”
“做皇帝哪及做和尚好,我可以天天睡到烈日高照才起床,得闲无聊便看佛经、种花、耕田,要用钱便下山化缘,悠哉游哉,人人见到也点头敬礼,基本上便是大懒人,比起皇宫内可怜的皇太后,不知快活多少倍,绝对错不了。”
曼陀罗道:“真是个大懒虫,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但是看着你认真念经的样子,专注的神情,不辛苦鬼才相信!”
圣僧怒道:“师父,还在说风凉话,当日要不是你安排我寄住在‘地藏千佛寺’修行,那位贪名贪利的住持玄苦,又怎会联合天下佛家四宗一千寺,通过传我佛祖木棉袈裟,封我为‘圣僧’,又不停设坛讲佛法,害我要学人讲佛偈,说道理,唉,只好有理无理,胡说一起,我说是道理,你说是放屁,因我是圣僧,没你好运气!”
原来世人敬重的所谓“圣僧”,只是个不愿当皇帝的大懒人,扮作救赎世人而摆脱凡尘的高僧和尚。可怜因为五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悟道成佛,世人都渴望有“圣僧”降临大地,有求自然有供,李问世这懒虫太子,便应运而生,成了万人崇仰的“圣僧”。
既然“圣僧”无关痛痒,那又为何要深入虎穴救他?第一,因为“圣僧”已成了天下世人的正道寄望,成了伟大偶像。第二,因为“神宗四圣”有一个好伟大的计划,好需要“圣僧”。第三,因为吃掉了他的ròu,的确可以令人或魔,都功力大增。
圣僧叹道:“原来穿了那件木棉袈裟后,佛力会在颂佛时潜藏我骨、血ròu内,唉,搞到人人要来吃我ròu,真烦死人!”
世间便是如此,胡涂人,胡涂事,胡里胡涂当伟人,糊胡涂涂干大事,“圣僧”李问世太子便是如此。
再又过了两天两夜,风浪终于停了,蓝天白云,雨过天青,风和日丽,再好的形容词也不能表达大自然今天的灿烂。
圣僧对天气好坏没什么表示,他只努力在自己所谓的佛法世界里,他喜欢善信对他的敬重,便只顾不断的潜心念佛偈,钻研人人听得不明不白的佛法道理,真拿他没办法。
风飞凡嘛,他病倒了,拖着软弱无力的身躯又是疲乏不堪。但一碗水在他身前出现,便教他乐了半天,只因为替他从船舱里倒水出来、喂他喝下的,竟然是那丫头白雪仙。
风飞凡慢慢喝得甜蜜道:“这碗水,好甘甜……好香啊。”
被梦中人云傲责骂过她不懂情爱、不尊重爱情的白雪仙,从那天起便一直沉默不语。
风飞凡喝得开心、喝得陶醉,她竟然会笑,虽然不愿说话,但已够风飞凡迷死了。
风飞凡轻轻道:“我……可以多喝……一碗吗?”
会再来一碗清水?还是来一招肿眼神拳?这是很重要的分界、很重要的分别。
答案可出人意表,白雪仙非但再来一碗风飞凡觉得甜入心的清水,还有比烈阳更温暖的棉被,她还小心翼翼为风飞凡包扎伤口,跟着,是倚在风飞凡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