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也拉着金巧儿,三个人似糖葫芦般,一齐去了大殿。
还没等进大殿,他突然停下,指了指前头,说,“那位就是贵客,他叫逸海兰,是我们观的大施主,每年少说也捐一万两黄金,万万不可怠慢。”
一万两黄金让曹瑞也微微动容,逸海兰这名字他只觉十分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倒是金巧儿提醒了他,“难道他就是大宋第一商贾,逸海兰?”
“不错”,和仁把头一点。
好大的名号,曹瑞心里是这样想的,他不由也想见识一下这号称大宋第一的人物,不过他旋即发现不妥,“师侄啊,我的道袍给了师兄,你总不能让我这样去见客人吧。”
和仁刚才走得匆忙,也未看个仔细,这才发现曹瑞光着膀子。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袍子,递给曹瑞,“师叔,你先穿着我的道袍去,我这就回去再穿一下,马上过来。”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那身手让曹瑞好生羡慕,不过他忆着正事,连忙穿起道袍,走上大殿。殿前其实只有三人,两男一女。一个是白面书生,他个子不高,瘦瘦的,穿一身天青袍子。另一个人高马大,身材壮实,手中还握着把宝剑,剑鞘颇为陈旧,显然已有些年份。
至于那名女子,长得斯斯文文,端庄秀丽。与前两人不同的是,她那身丝袍十分华贵,显然出自江南府的上等工匠之手。而略显美中不足的是,她看起来精神有些委靡,有气无力地斜靠在书生怀里,不时还轻轻咳嗽几声。
曹瑞走上前去,躬身一礼,“凭道守瑞,见过逸施主。”
逸海兰先是一惊,方想做势行礼,可看了一眼怀里的佳人,只好作罢,“皇子请恕罪,我妹妹身子骨软,不能给你见礼。”
“我哪里还是皇子,现在不过是个道士,逸先生不必多礼”,曹瑞对那些繁琐的礼数一向不看重,自然也不会以此为难一个病人。
“多谢皇,不,是守瑞zhēn rén”,逸海兰连忙改口。
曹瑞可是第一次接客,根本不懂礼数,不知道接下来如何是好。他正犯愁时,和仁一阵烟似地赶到,速度快到让他瞠目结舌,“和仁见过师叔,逸施主。几位里边请。”
马守正不在时,观里大小事务都是和仁主持,他办起事来驾轻就熟。曹瑞也这才知道,之后是许愿、祈福、上香。逸海兰自始至终都搀扶着妹妹,就连磕头时也不曾松手。等到上香完毕,他从怀里取出银票,恭敬地奉上,“守瑞zhēn rén,这是今年的香油钱,还请手下。”
“多谢逸施主慷慨解囊”,曹瑞看也不看,先揣进怀里。
此时,和仁手捧一只木匣出来,jiāo给逸海兰,“这是师傅调配的yào散,还请收好。”
“多谢和仁zhēn rén”,逸海兰的动作异常小心,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原来是这样的jiāo易,曹瑞心想,他以为逸海兰是因为这yào散才来捐钱的。后者拿了yào散便急着离去,实则他也不能停留,因为他妹妹咳得越发厉害。曹瑞和和仁一直送到观门口,只见一辆香撵早已停靠在那,逸海兰抱起妹妹上了车,这才分别。
目送香撵远去,曹瑞皱了皱眉,在心里念道,“这人究竟是何来头?就算是大宋第一的商贾,若无官位在身,又怎么能坐这样的车马?”
金巧儿一直默默地跟在曹瑞身后,直到发现他神色有异时才问,“老公,你想什么呢?”
曹瑞眉头疏缓,笑着言道,“我觉得这个逸海兰十分有趣。”
“哦”,金巧儿并没听出弦外音来,“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好兄长,对妹妹无微不至。”
“好是好,可我看那女子似乎……”,一想到红颜薄命,曹瑞便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