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成为行尸走ròu,生活在我为他们制造的精神世界中而无法自拔。更何况我永远只有小孩子的外貌,所以从没有人会意识到自己见过佛魇的真面目。你说得对,那瞬间的赞美是我自己强加进去的,那情景并非来自你记忆深处尘封的情感,因为你确实美丽。只是没想到你心细如发,竟然能以此推断出我的真实身份。
佛魇苦笑不断,他的额头划过一闪而逝的嘲讽与失落,我明白失败对他将意味着什么,我不觉有些心疼,我望着佛魇,望着这名假如一生隐居古寺必有大成的高僧,感慨万千。
离开冰月城的时候,翼破曾经告诫我,在灵裂的身边守护他的人十分厉害,并且忠心耿耿,让我万分小心,不要大意,我曾一笑置之,今日一败,或许天意。
我认真地说,你的无边佛吟的确非同凡响,如果不是雷让破除,否则我也无力挣脱。
我看到一丝暗淡的微笑重新出现在佛魇的脸上,他缓慢地将目光落到风羽冷漠的脸上,他问,你究竟知道多少关于冰族三魇的秘密?为什么你不向我出手?难道你就如此肯定,只靠他们两人之力就能将我击倒?
风羽俊朗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在月光下一如干净的溪流,他说,对于冰族三魇我确实一无所知,了解无边佛吟也是因为自己从小就很喜欢佛典,对很多佛门典故都略知一二。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也根本不会意识到你所施展的就是无边佛吟。至于我为什么不出手,那是因为我坚信焱与雷让就可以将你击败。
为什么?
难道你非要逼我说出缘由?
风羽继续微笑着注视佛魇,我看见在佛魇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汗珠,他似乎下定决心,沉声问,为什么?
风羽神情突然暗淡,他轻声说,你又何苦如此?
佛魇双目紧闭。
难道你不知道佛法中的此消彼长?如果你知道这个道理,我不出手,解释就很明显,作为幻术高深的修为者,本人其他的法力近乎为零,也就是说,一旦有人冲破无边佛吟,你就会有xìng命之忧。
风羽轻声叹息,其实不必雷让与焱出手,即使一个普通的士兵也能置你于死地。你说,我说得对吗?
佛魇睁开双眼,淡漠的眼光中露出惊异,他缓慢地沉重点头,说,你说得对。
他看着倾国倾城的焱,看着气宇轩昂的风羽,看着高大威猛的雷让,然后看着我,对我认真地说,我既然失败也就不能苟活。灵裂,我死之后第一层结界就会解开,你就可以继续前进。
我有些难过地望着他,我看见在佛魇脸上弥漫出一种信念破灭后的绝望,他缓慢地跪在我的面前,当他抬头望我的时候,他笑了,如同单纯的孩子,他说,临死之前,我还有疑问。
我默默地点点头。
佛魇看着雷让,轻声问他,雷让,你为什么能冲破无边佛吟?
我转过脸看着雷让,我看见他沉默无声,但是眉头却跳动不止,他冷冷地望着佛魇,一句话没说。
然后,他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我听见雷让的冰凉的声音飞扬在我们的头顶。
他说,你没有资格知道!
佛魇死去的时候,告诉我,灵裂,好生对待你身边的人,他们是你今生最该信任的人。
佛魇死后,寺庙开始剧烈地坍塌,那些燃烧未尽的气派的大殿,排列整齐的禅房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散落消尽。
当烟尘消散后,一切重归平静,我发现我们重新置身于荒野之中,天还没有亮,天空飘落着细碎的雪花,月色很亮,但却显得格外惆怅。
天亮之后,天空重新放晴,当我们重新启程的时候,我发现雷让一脸平静,平静下似乎在用力克制着什么。天空中突然传来响亮而尖锐的鸟鸣,我抬起头,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