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去。
待王全安带着任一指跌跌撞撞赶到时,明宗和崔修容正你侬我侬偎依在一起。王全安连忙低头,微微带着喘,道:“臣听到消息就赶紧赶过来了,别人都还没听说。”
明宗点点头,令任一指上来听脉:“仔细听,时间不长。”
任一指已经是个老态龙钟的白胡子老头儿,闻言点头,边平静气息,边道:“圣人容老臣喘匀了气!”
孙德福在后头进来,听这话直乐,笑着打趣道:“嗯嗯,你老人家别把喜脉听成了风寒就好!”
明宗本来不豫,听了这话也笑了:“来,给任一指搬凳子。”
崔修容的贴身侍女忙照办了,顺手放下了床上的帐子,只将崔修容的手露出来,腕上又盖上丝质的帕子。
任一指倒也不客气,冲着明宗拱拱手,连谢字都不说,直接坐到床边的矮凳上,深呼吸,然后伸手,闭眼,听脉。
大约一刻钟,任一指睁开眼,满面笑容:“恭喜圣人,错不了,就是喜脉!”
明宗一下子从床边跃起,哈地一声大笑,然后仰天拊掌,高声喝道:“老天毕竟不负我!”
孙德福和王全安赶忙都跪下去:“恭喜圣人,贺喜圣人!”
帐子后面的崔修容也是喜不自胜,但是外臣尚在,不好意思起来,便翻身向内,真心真意地轻轻笑起来。
明宗高兴完了,又恢复了冷静自持,令:“洪凤,送任一指回去。”一边伸手摘了自己身上的玉佩,亲手递给任一指:“赏你的,别到处嚷嚷。这一胎你亲自照看。”
任一指自然明白明宗这话里的意思,稍一踌躇,上前接了玉佩:“是。老臣必定兢兢业业,一应事宜都不让旁人插手!”
待洪凤带着任一指出去,孙德福笑着又上前打了一躬,低声笑道:“圣人,老奴再恭喜您一次!”
王全安看着孙德福带有深意的眼神,立时反应了过来,不由也有些激动,也便低声躬身:“微臣也再恭喜您一回!”
明宗自己却还懵懂:“什么?”
王全安刚要开口解释,孙德福却一个眼神止住了他,又道:“王奉御与任大夫一起回去吧,不然解释两回,说差了,又是麻烦。”
王全安恍然,忙道:“崔修容还需要休息,如今恹恹,恐是月信失调的缘故。圣人无事时,偶来宽慰才是。”说完,忙忙地去追任一指了。
明宗一想,也对,挥手不管他了。却问孙德福:“你和王全安打什么哑谜?”
孙德福低头道:“老奴故作一回神秘,回头再说!”
明宗想了想,回头看一眼崔修容,掀起帐子,又坐回了床边,轻声安慰:“朕不能一次呆得时间太长,不然你会有麻烦。这一两日,朕调放心人来,你只安心养着吧!”
这些话正中崔修容下怀,忙和婉笑道:“嫔妾明白的。您去忙吧!”
明宗握一握崔修容的手,站起来,带着孙德福走了。
一直回到御书房,明宗前脚坐定,还未开口,孙德福噗通跪倒,连磕了三个头,哽咽了声音,哭道:“老奴的圣人,您的身子,终于调理好了!”
明宗这才恍然大悟!
几个月前,程美人刚刚晋封为充容那会儿开始,孙德福听了邹氏的传话,背着自己,让陶一罐给自己看了身子,所以自己的饮食开始更改……
竟然真是因为这个!
所以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雄风么?!
明宗想起自己在紫兰殿吼的那一句:“老天不负”,忽然隐隐有些歉疚:哪里是老天,其实,根本就是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小妻子,在心心念念地替自己看着所有的事情——如果你让她知道那些蛛丝马迹,她就能发现那些东西中对自己最有威胁危害的……